“就在之前,江景辰传信,意在让本王插手陇右道之事……此举,先生觉得可是出自那位胞弟的手笔?”
“知之甚少,老朽不敢妄言。”
庄延朔当然了解自家胞弟的才华,只不过自从兄弟闹翻之后,如今已经过去许多年,那么长的时间,足以改变一个人的心性。
李守拙稍作犹豫,将陇右道蛟龙之事说了一遍。
庄延朔直言道:“有时候,什么都想握在掌中,反而什么都握不住。”
李守拙眸光微闪,含笑道:“先生觉得本王不该插手陇右道之事?”
庄延朔摇头道:“陇右道何止一事?蛟龙虽与真龙出自一脉,但那一位可没有胆子兴风作浪,王爷应将目光放在该放的地方,比如,张将军。”
“张甲臣?”李守拙不自觉皱起眉头,狐疑道:“先生让本王结交张甲臣?”
天子第一心腹,谁人不想结交?谁人敢去结交?
邵沅朗若有所思,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口道:“庄先生的意思,是想让王爷派人暗中观察张将军吧?”
“观察”二字过于含蓄,却是比“监视”二字更为适合。
庄延朔笑了笑,有意考教,反问道:“为何要观察?”
邵沅朗顺着思路回答道:“此前,庄先生与我不谋而合,同样认可陇右道的重要性,其中最重要的自然就是江景辰所招募的一万新兵。”
庄延朔又问:“与张将军何干?”
邵沅朗脑海中的思绪越发的清晰,转头看了眼纯王,含笑道:“圣上没有将募兵之事交给地方衙门,如此看来,似乎有意独立成军。”
顿了顿,又道:“战事若起,都监一职人选必是内侍官,因此先生并非是想让王爷结交张将军,真正的意图,是那位尚未确定的都监。”
都监,即监军。
开国至今,每逢出兵作战,朝廷多以内侍官为都监。
张甲臣不仅是天子第一心腹,同时还是内侍省内侍监,兼监门将军。
整个内侍省都在张甲臣的掌控当中,圣上若选都监,自然首问张甲臣。
这种向属下施恩之事,上位者向来不会太过低调,因此只需观察与其亲近之人,那么大抵是能从中推测出都监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