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犹记得在凤凰眼研究中心,试图将我从伙房引出去的那阵脚步声的主人也知道那串数字,偏偏那位喜欢藏头露尾的老兄跟我透露过,钟峦当时就已经在那里了,更不巧的是余昧还假扮过钟峦……所以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那个人其实就是余昧?
可这未免太奇怪,在此之前她和凤凰眼八竿子打不着,怎么会对那座研究中心那么熟悉……
好吧,这不是重点。
“既然你跟她不熟,为什么会把那串数字告诉她,仅仅因为她是审查二组的人?”我自以为我捕捉到了他话里的漏洞,目光中不由带了几分审视。
“是我太自信了,还以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消息传给你。”他有些讪讪,“结果那天晚上她一路跟到了阳台底下,我开你电脑的时候她就在外面偷听。”
别说这还真是她会干出来的事,我也有点哭笑不得,但很快一股寒意从我后背涌了上来,我一下僵在了那里。
“怎么了?”他眉头紧锁,“伤势复发了?”
“余昧的本事可比我大多了,你说她后来会不会查到了这串数字背后的含义,以致招来杀身之祸?”
换言之,这串数字一定和害死她的人有关。
他立马不说话了,显然早就获悉她的死讯,而且极有可能知晓其中内情。
我握紧双拳,直至指甲嵌入手心。
“你能不能告诉我,它到底关乎一个什么样的秘密?”
他却还是沉默,我忍无可忍,一拳擂在床头:“说话!”
他平静到近乎冷漠地看了我一眼:“她为什么会死,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方遂宁。”
我怔怔放下手,完全不敢去思考他这句话的言外之意。
他倒是动了恻隐之心,示意我重新躺下:“别想那么多了,先把身体养好吧,后面的事还有的折腾。”
我从善如流地闭上眼睛,当时是一点都没有领会到他话里的暗示。
等他离开,我拿过背包翻出手机,点开通讯录找到那个号码,却和之前在小庙村一样,无论如何也鼓不起那个勇气将它拨出去。
“电话里根本说不清。”我自欺欺人地打定主意,“等身体恢复一点就回渠城,有些问题还是得当面问他。”
我将手机塞回包里,放空大脑躺了一会儿,这次终于睡着了。
结果就跟在浮图淖尔一样,我这一“睡”就是好几天,搞得章辛成以为我伤势复发了,是一刻不敢离我左右,就怕我突然噶了,好在我最后还是恢复了过来,至少可以行动自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