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许芸芸也有点怕尴尬,不由点了点头,解下钥匙牌递给他:“也行,记住了,一定要亲自把人送到,不然出了差池我拿你是问。”
“明白的,师叔。”沈跃自信一笑,“我又不是持重,我办事您还不放心?而况我们这还在谛天峰呢,要是在自己地盘上都能让人趁虚而入,那我们平时那些训练不是白混了?”
许芸芸睨了他一眼:“小心点总没错,去吧。”
好在她的担心是多余的,我们没有任何波折地回到了谛天峰,巧的是沈跃前脚刚走,章辛成后脚就过来了。
一进门,他从包里掏出一个匣子,我一看,好家伙,又是一个谛天匣,而且和许芸芸的那个一样也是个三轴谛天匣,我心想他们妙手道是不是都没什么安全感,不然为什么不管放点什么都得拿把锁锁着?
我正腹诽,他拿出轴钥将锁和机关一一打开,一卷看上去年头就小不了的画轴露了出来。
“这就是记录谛天锁构造图的秘谱,是我们祖师爷亲手所绘传下来的,可惜只有一到五轴。”
他将秘谱递给我,神色中不觉露出几分怀念之色,“我们几个只有沈师姐喜欢钻研这个,就是小时候她身体老不好,师父担心她思虑过重,希望她能练点别的强身健体,一直不肯给她,被她缠着问了几次他各种理由都用了,最后实在没办法,就骗她说东西只有道主可以看,等她长大当了道主就给她,结果就是因为这句玩笑话……唉。”
他深深叹了口气,直觉告诉我这可能和她离开妙手道有关,我的好奇心瞬间冒了上来:“怎么了?”
“五年前,我们其实是选过一次道主的,只不过那一次当选道主的条件是比试武功,我、卫师姐还有苏师兄都志不在此,虽然参加了但和其他弟子一样都是陪跑,真正争这个道主位置的只有许师姐和沈师姐。
她俩从小就不对付,好不容易得到这么一个名正言顺可以打个痛快的机会那是一点余力都没有留,本来这也没什么,道主之位本就是能者得之,然而就在她们要分出个胜负的时候,我们竟听到了一声枪响。”
“枪响?”我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点点头:“对方枪法很准,不偏不倚打中了许师姐的手,虽然没有伤及要害,但高手过招胜负本就在一念之间,她毫不意外地落败了。”
作为一个五年之后的旁观者,我听着都直皱眉:“这怎么能算数?再说了,这个时候不是更应该去追查那个袭击者的来路和目的吗?”
“是啊,当时我师父也是这么说的,他说沈师姐乘人之危胜之不武,让她们择日再比过,沈师姐却不依,这事就这么僵持了下来,直到我们查到那天袭击许师姐的人是谁。”
他看着我,我心里当然早就有了答案:“图野?”
他叹息着点头:“当时破龙尚未浮出水面,图野却早已是臭名昭着,我们实在没有想到她会和他混在一起,更没想到为了当上这个道主,她竟擅自带着一个外人闯进妙手道,还有意让他埋伏在附近偷袭许师姐。”
“会不会当时她只是把图野带进来旁观,是图野自作主张想帮她一把?”我真觉得这是他会干出来的事,我甚至怀疑他早就猜到他们会因为这件事反目,本来就是为了让沈君航离开妙手道才开的枪。
“你犯不着为她开脱。”他还是叹气,“一开始我也不信,就更不用说师父了,可当我们质问她的时候,你猜她怎么说?她说兵不厌诈,谁也没有规定她不能这么做,而况妙手道的立道之本就是剑走偏锋出奇制胜,反倒是我们太一板一眼了,要是各个都这么循规蹈矩,不如跟循中道合并算了——
这后面的话是她的原话,气得师父当场就要将她逐出师门,我第一次见他发那么大火,偏偏沈师姐是个不肯服软的性格,当即发下毒誓说‘不用你们赶,我自己走,要是我沈君航再踏入谛天峰一步,就万箭穿心而死’,从此之后她就离开了妙手道。”
好吧,我收回刚刚的话,如果她真是这么想的,那确实也会这么做,只是我没有想到她之前在鸡鸣峡说的那番话居然不是玩笑话,更没想到她的性格真就这么偏激。
“当时她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我第一次觉得她是那么的陌生,我一直以为她和卫师姐一样表面上看着喜欢游戏人生,实际上责任心和担当比任何人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