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忺还未变晴的脸色再次阴沉下来,两手撑在桌案上,望向陶高的眼神幽暗阴森。
看到褚忺的眼神,书房瞬间安静下来。
陶高走到中间空地,一揖到底:
“陛下自来到襄州之日起,便执着于祁州,张宣将军最早带了五千兵马出发,后面陆陆续续增派援兵,前前后后便已超三万多人。
“再算上刘塘将军带走的兵将,以及派去增援却失联折损的兵卒,总数已超四万……还有粮草军械的损耗……
“陛下!您登基之前的积累已经耗用的差不多了,如今实在不是对上赵氏的时机。”
褚忺眯了眯眼睛,良久之后挥了挥手:“陶先生留下,你们暂去歇息。”
众人自然不敢多言,听话退下。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褚忺起身走到陶高身边,伸手将人扶起:“幸而先生点醒,我差点铸成大错。”说着将陶高扶到一旁坐下,亲自斟茶奉茶。
陶高心中悄悄松了口气:“陛下英明,今日只是被张宣将军和一众兵士的败亡激起了怒火,想要为将军报仇罢了。”
台阶搭好,褚忺顺势就着台阶说道:
“张将军在朕微末之时便为朕效力,虽是臣,亦是兄。他为妇人奸计所杀,朕若不能为其报仇,枉为人君。”语气悲痛叹息
陶高语重心长的劝谏道:
“仇要报,只是要过些时日,当务之急应是练兵、屯粮……听闻那赵氏鼓励百姓垦荒种粮,就连女子妇人也让其外出做工。
“此举虽有违礼法,但干活的人多了,挣得钱多了,税收、粮产自然也就上来了。陛下可借鉴一二,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待以后天下一统,再让她们归家便是。
“将那些祁州人还给她,换了项先生回来,既能体现陛下对部下的爱重,又能少些麻烦——祁州来的那些刁民隔几日便会闹上一场,倒不如趁此脱手。”
能活着被带到襄州的都是些高壮汉子,被张宣俘虏挑选之后送到襄州做苦力。
为了防止这些人逃跑,一日只给一顿饭,不许他们吃饱,安排他们干最繁重活,没多久便出了乱子。
初时还能杀鸡儆猴,到了后面这一招已经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