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跑进府内,就迎面撞上前来传旨的孙莲英。
“三殿下。”
“孙公公是来传旨的?”
孙莲英缓缓直起身,回道,“是,陛下命小公爷不日前往蜀郡。只是···嗨,只是小公爷心有牵挂,眷恋不舍,还望三殿下与三皇妃好生相劝。”
陈若锦才施施然走上台阶,不解道,“陛下已有处置?”
“三皇妃。”孙莲英又是屈身一礼,徐徐道,“渝国公和英国公府的两位公子撺掇谯小公爷当街行凶,责令禁足府中;小公爷屡教不改,责令前往蜀郡,由谯国公亲自调教。”
三皇子似是品出其中不同寻常的意味,凝声道:“何时离开长安?”
“自然是越快越好。陛下的意思是,只给两日处理琐事,后日午时前务必快马离开长安。”
“两日?那两日后未离开长安呢?”陈若锦迫不及待地问道。
孙莲英赶忙打断,“哎哟,三皇妃,噤声!这是口谕,怎好抗旨不尊?”可稍稍犹豫片刻,仍解释道,“彼时,小公爷若还未离开长安,陛下或许会命人将其捆去蜀郡。”
三皇子纵使心思或有迟钝,当也知晓这里头的份量。渝国公和英国公府尚且子嗣繁茂,将此事的一应罪责悉数推到他二人身上,纵使林尽染要打要罚,禁足府上足以彰显诚意,即便真取他二人性命倒也无妨;陈若棠发往蜀郡,看似是屡教不改之故,恰恰是罪责最重,担心林尽染报复,这才令他匆匆离开长安。
三皇子施施然含笑,“劳烦公公深夜冒雨传话。”
孙莲英眉耳微动,流露出意味深长的一笑,慢条斯理的整理衣袖,语音中略带几分戏谑,“不敢。老奴既已把话带到,至于规劝一事,还得三殿下和三皇妃多多费心。”
说罢,又欠身一礼后快步离去。
实在是孙公公最后的神情太过诡异,不禁令三皇子顿生困惑。
“是姊夫与阿姊来了啊!”
陈若棠听孙莲英脚步声渐远,倏然蹿出来,甚有规矩地站在门内揖手一礼。
他原本见府门前人影斑驳,久久未有离去,旋即快步前去查看,可又听闻似是三皇子与孙莲英正在攀谈,转而蹑手蹑脚地躲至门后,偷听几人说话。
三皇子心生怒意,顾及府外不好发作,只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遂往正厅而去,陈若棠求救似的目光投向陈若锦,可这回的祸着实是不小。
“陈若棠,你到底是未将吾的话放在心上!”
“姊夫······”陈若棠略有讨好的走上前两步。
三皇子抬手令其止言,“称吾为三殿下。”
“殿下,何须与若棠置气呐,都是一家人。”陈若锦见气氛已隐隐有些剑拔弩张,扽了扽三皇子的袖袍,在一旁柔声斡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