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所有人脸上轻松的笑容让刘老汉心头发紧,他花出最后一份力气扔出来的底牌好像在所有人的眼里都是一个笑话。
县令、主簿、陈掌柜、唐氏,甚至那些衙役都在憋着笑。
曹县令补了一句,“不过按规矩,你凭空诬陷你儿媳和她表哥有染,若是真的我自然罚他两位,要是假的那就要打你二十个板子!”
刘老汉满头大汗,思索良久,周围轻松的氛围让他冷汗直冒浸湿了后背上的粗布麻衣,不过他还是不愿意放弃,顶着巨大的压力认下了这个条件。
银针刺破两个手指,递进一只装着清水的碗里,衙役贴心地把碗筷递给了刘老汉让他随自己心意用筷子在碗里随意搅动。
可是无论他怎么搅动,两滴血都始终泾渭分明。
“画押,结案。”随着曹县令一声令下,两个衙役把刘老汉放在了一条长凳上,准备打板子。
陈掌柜扶起自己的表妹,把她和孩子一起搂在怀里,怀里柔软的身体主动往他怀里钻去。
陈掌柜旁若无人的在自己表妹脸上大大的啄了一下,得意道:“这个老东西,我之前都明着告诉他,拿了他家的田,里面可是有县里大人一份的,可是他偏是不信邪,竟然还把积蓄拿出来请了状师给他写状子。”
他说的话逗得怀里的小媳妇呵呵直乐。而且他完全没压低音量的意思,仿佛就是故意要让刘老汉听到一样。
陈掌柜就这样要搂着自己的表妹离开,忽然觉得眼前的阳光好像不太对劲,像是暑日里才有的古怪阳光折射。可是现在是冬天啊,怎么会有这种阳光。
不过他想停下来已经晚了,两个人一头撞上了身前的空气墙,面前一张隐形的布掉落,露出里面一个身上带血的男人。
虽然这个男人身上有一些可怕的气氛,而且陈掌柜也没想通这么大个人站在这里他是怎么没看见的。
可是这不妨碍他看了眼这人身上的粗布衣服就断定他的身份。他个头很高,脸色红到发紫,衣服上因为染了血渍而显得很脏,看起来好像是个屠夫。
看着自己被撞倒的表妹和哇哇大哭的孩子,陈掌柜怒了,责骂道:“没长眼啊,敢挡老子的道!”
说着一个巴掌就要朝着这人脸上劈去。
唰。
不等他的手落下,黑刀闪过,他的手掌整个被切了下来。
陈掌柜惊恐地看着眼前什么都没做的男人,他只是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然后擦着自己。
比起疼痛,他现在更多的是惊恐,哪怕他已经一半在阳光下,哪怕这里是县衙,他也觉得浑身刺骨的冰寒。
自己只是因为要打他一巴掌就被砍掉手,这非但没让他生气,反而十分得惶恐,还好只是一只手。他甚至顾不得自己的表妹和孩子,就想离开。
不过迟来一步的痛疼还是把他按在了地上,陈掌柜跪在地上抱着自己的断臂,痛苦万分却只敢小声哼哼,恐惧是可以压过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