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雍州战后的萧条,杏城的街市就显得繁华得多。街边的商铺已陆陆续续开门,往来行人的脚步也没那么急匆匆。
这日午间,一个头戴锥帽的僧人叩响了城西弘法寺的大门。
沉闷且缓慢的吱哑声过后,大门被拉开一条细缝,开门的小沙弥躲在门后虎头虎脑地打量着来人。
“师兄前来所为何事?”
僧人向小沙弥行了个合掌礼,答道:
“贫僧自北方而来,有事求见方丈。”
“方丈闭关了,师兄改日再来吧。”
“这…”僧人犹豫片刻,转而又说:“贫僧连日赶路多有劳累,可否在贵寺挂单几日?”
小沙弥苦恼地摸了几下光秃秃的脑袋,见面前的僧人确实一脸疲惫之色,便打开了大门,将他引去后院的僧房。
“师兄,你进来后可千万别乱走,这几日寺里不太平,万一冲撞了什么就不好了。”
“不太平?何出此言?”僧人问。
“反正就是有时候很多人,有时候又没几个人,有时候还能不见几个人。师父们都告诉我不要乱跑,听他们的总没错。”
“喏,到了,你今晚就住在这吧。”小沙弥推开跟前的房门说。
只见这间僧房东边靠墙砌着一张土炕,墙上挂着佛陀参禅图,离床三步远,靠北边的墙摆放着一张方桌,另配木凳两张。
虽是简陋,但也够用。
“多谢小师傅。”
僧人弯腰对小沙弥又行了一礼,摘下头顶的锥帽放到角落。
“师兄,你一定要切记,晚上千万别瞎跑,只要不是有人来敲你的门,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别出来。”
小沙弥端起大人的模样又对僧人叮嘱道,深怕僧人不听他的话,刚走出没几步又趴回门边强调了好几遍,
僧人却只连声对小沙弥说着多谢,并未应承半句。
夜幕刚至,他便迫不及待地走出屋子,依照方丈画的寺院图摸索到大殿西边的琉璃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