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1月9日,江西宜春这座城正处于寒冷空气的笼罩之中,霏霏细雨,更使人们增加了几分寒意。春节快到了,有心计的人,已经开始准备年货了。出门做生意的人,也都在春节到来之前,捞上几个钱回去和家人团聚。
座落在宜春汽车站旁边的“春城旅社”,和往常一样,接待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客人。这个旅社,对旅店如林的宜春市来说,靠着汽车站,可调是得天独厚了。宜春市交通便利,物产丰富,每天都有大量的外地人乘汽车到这里,下车后,他们首先看到的,就是“春城旅社”,这正是“春城旅社”的工作人员感到骄傲的。
早上,许多旅客一早起来,就匆匆出门,开始了他们新的一天活动。服务员们也进行着她们日复一日工作。他们之间谁也没有注意昨晚这座楼中发生了什么事,谁也没看见,天不亮时,就有一个人开了门,利用夜色,掩护着他那奇特的走路姿势,离开了旅社,消失在街头。
九点钟,服务员搞卫生,来到了206号房间,可房中仍有一个人在蒙头大睡。昨天晚上,有两个一道来的外地人包下了这房间,现在只剩下一个人了。服务员们最讨厌睡懒觉的人,她有意将声音弄得很响,尽管这样,床上的人仍然一动也不动。“真能睡”。服务员哪哝一句,带上门出去了。
昨天,这两个人来登记时,说忘了带证明,但他们并没有忘记带钱,有这个,就行了。接待人员唯恐到手的生意又飞了,很快带他们办好了手续,按他们的意思,包给了他们一间四床的房间。服务台的上端醒目的写着“顾客至上”,顾客就等于钱。现在讲究的是实惠,有没有证明是次要的。
206号房间的门始终关着,楼下的服务员们心安理得品做着自己的事。地们飞快地织着毛衣,眉飞色舞的谈论着时装,谈论着年终能分到多少奖金……
晚上八点钟了,细心的服务员想起206房间的住客只交了一晚的房钱,可到现在仍无退房离开之意,需要找他们补交一晚的钱,否则,明天溜了找谁要钱?
她打开了206号房间,但灯拉不亮,她找来了一位男青年,换上了新灯泡,房间里立刻弥散开昏暗的灯光。
“喂,起来交一下钱!”女服务员对着隆起的被子叫了一声。床上的人好像永远睡不够似的,仍然蒙着头,没有一点声息。房间里是那样的静,在昏暗的灯光下,女服务员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心中顿时涌上一种不样的感觉,她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男青年上前了,他开始发现床头的墙上沾上了许多喷上去的红色液体,被子上也有许多与被套颜色不协调的色彩,他想起了惊险电影中的凶杀场面,有点犹豫了,但在姑娘的面前,是不能表现出胆怯的,他上前掀开了床上的被子。身后,女务员惊恐的尖叫起来,这叫声,与一股迎面冲出的渥臭气味混合起来,回荡在这昏暗的摆有四张床的房间之中,显得那样惨,悲凉……
地、市公安局的公安人员,接到报案立即赶到了“春城旅社”,开始了紧张的勘查工作。棉被里,躺着一具上身赤裸,脸色蜡白的尸体。枕头、被单上,到处都是血迹,惨不忍睹。
根据对尸体的检查结:死者为男性,年纪二十五岁左右,身高1.62米,瓜子脸,右嘴角有一个不显眼的绿豆大小的痣。
死因:钝器打击头部造成颅脑损伤,加上扼颈,窒息死亡,根据尸体推断,死亡时间应为八日晚上十一时以后,至决晨三点以前。
侦查员阅旅社的登记簿,登记卡上这样记着:姓名:王杰。年龄:30岁。从何处来:南昌。职业;购买。其它的栏目空着。有经验的侦查员一看,就知道所用的姓名是假的。
为了查清死者的真实身份,侦查员们仔细检查了死者的衣物,但里面空空如也,没有一丝东西能说明死者是何地人,叫什么名字,从何处来,这真是一起无头案。
阴沉沉的天空剧下了细小的雪花,它们从天上无声的队落下来,又无声的消失在地下。面对着棘手案件,侦查员们相对无言,各自思考着。
地区公安处副处长兼宜春市公安局局长费国栋同志,结合现场情况指出,“这是一起以谋取钱财为目的的凶杀案,死者与另一人一起来旅社投宿,两人之间背定有一定的联系,已经去了的那个人有很大嫌疑”。
公安处刑侦科老科长廖质芳提出了他的工作方案:“查出死者的真实姓名和地址,将是侦破这起无头案子的突破口,工作从这里开姶。”
远处,传来了公鸡报晓的高吭啼声,一个不眠之夜过去了。
在毫无线索的情况下,要查明一个永远闭上嘴巴的人的真实身份,在人口流动量大的情况下,谈何容易!其难度不亚于大海捞针。加上宜春市交通发达,全国各地来的人都有,“春城旅社”又只顾经济效益,不查住宿人员的证件,使罪犯没能留下任何痕迹,从哪下手?
侦查员们开始了艰苦细致的排查工作,首先,他们召集了“春城旅社”有关人员,请她们回忆当天住进206房间的两人的相貌特征,但这些服务员们仿佛还没有从惊恐中平静下来,想了半天,只依稀记得当时两人均穿着黑色的衣裤,操南昌方向口音,登记时间是八号下午五时左右。
他们又在市内旅店中去查找着“王杰”的名字,导找着与登记卡上相同的笔迹,但几天过去了,相继发现的几个可疑者又先后被否定了。
综合起来的情况表明:犯罪分子是外地人,是一条有一定作案经验的“狼”。于八日下午同死者到达宜春,作案后,立即潜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