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琼却好似对他而言,又更像是对在场所有人甚至包括侯府中的所有人道:“君皇在天下人面前赐亲,威侯在天下人面前忍下了亲并起名黎瑕。我威侯府不敢更不想不认下这门亲。所以...”
黎琼不看任何人,口中斩钉截铁,手下却章法有序地摆弄着茶具,所有人不得不大气都不敢出地听他言语。
“所以不管一个个的什么心思,都给我收起来。就算是义子,也是姓黎。在这座宅邸里,面对姓黎的要知道什么叫尊卑。”
“黎不是什么大姓氏,却也不是沿街叫卖的路边货,容不得轻贱。”
李遗听出来这最后一句话就是奔自己来的了。
周延当然听出来公子言语中的不善和警告,聪明如他,当即对李遗恭敬行礼道:“瑕公子,冒犯了。”
李遗迟疑一下,还是拱拱手认了下来。
即使他看出周延那满脸真诚都无法遮掩的眼中不屑。
再待下去也无甚趣味,一开始就道歉关心是表,认人试探为里的周延只能告辞离去。
黎琼一番话一出,自己瞬间成了在场的唯一外人。
就在错身而过时,李遗却把住周延手臂,用所有人都能听清的声音,朗声笑道:“那我的事情,就麻烦周世兄了。”
少年的笑容灿烂而真诚,如果不是早已过了被表象欺骗的阶段,周延真要以为这便宜义子真与自己握手言和了。
在身后黎琼的注视下,周延只能客气笑道:“一定,一定,瑕公子安心。”
再次紧紧扯住急于离去的周延,李遗几乎是咬着牙道:“七天我能见到人吗?”
周延几乎已经无法保自己的假笑了,可能如何呢。
黎琼已经不给他思索的时间:“闯祸用了多久?”
周延一把将李遗的手放在自己手心,哈哈笑道:“七天足矣,公子等我消息。”
说罢不再给李遗机会,大步出了府去。
李遗欲要对黎琼道谢,可这一反初识时常态的大公子却不看他一眼,不打招呼就离去了。
李遗这才想起二人在周延来之前还在闹不愉快。
李遗苦笑摇摇头:“都是些脾气难捉摸的人。”
出乎他意料的是,县主黎瑜却没有急于离去,反而是姿态得体地坐了下来,手掌轻托示意李遗在对面坐下。
李遗终究不舍得就此离去,不忍心回头神伤,至于为何,天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