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还没来得及享受,齐家就被逆贼小辈们嚯嚯没了,这山庄连带着齐家这个庞然大物,一同见证了大雍的终结。
小汀园。
这牌匾上的字出自齐泰之手,时隔多年再次见到,这老头稳如磐石和她对弈的模样似乎还在眼前。
“你输了。”
苍老的嗓音带着丝丝笑意,世人眼中只手遮天的大权臣,令人咬牙切齿的大贪官,其实是个看上去温吞迟钝的年迈之人。
当时自己年轻气盛,只道一句输也无所谓,如今亲朋尽失,深恩负尽,才知什么叫天命万般不饶人。
“砰——”
沈枯抬手砸了那块匾,他歪着头询问:“我见你盯着看了很久,是有什么问题吗?”
阮桑枝突然笑了一下:“现在没有问题了。”
正如曾经去齐府赴那场鸿门宴,输了棋局便输了,齐泰怎么也得将她完好无损得送出去,毕竟太子殿下就在门外等着呢。
记得她走出大门的时候,对着颤颤巍巍送别的齐泰说:“大人,现实并非棋局,个人的强大无法决定一切。你只是单挑赢了我,但我身后还有千千万万的人,他们不是非黑即白的棋子,我不会输,你也赢不了。”
齐老头死灰槁木般的表情,就像眼前的小汀园一样,山石倾倒,原本澄澈的池水显出诡异的血红,散发着难以言喻的味道。
阮桑枝以袖掩鼻,往后退了半步。
沈枯索性将刀抽了出来,时刻准备着应付未知的危险。
“咕噜。”
池水冒了个泡。让人直犯恶心的臭味越来越浓,隐隐有扩散的架势。
转瞬之间,水面即刻沸腾起来,自中心漾开一圈波纹,而后骤然伸出密密麻麻的手,青黑色的,瘦到只有一层枯皮的手,发了疯似的攀向池塘边缘。
阮桑枝只觉得头皮发麻,她拦住沈枯,掌心燃起一团焰火,朝水池砸了过去。
“嗬——嗬——”
刺耳的尖啸快要震碎耳朵,更要命的是,这动静似乎惊扰了藏在小汀园其它地方的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