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月红被人从火场里救出来,头发散乱衣衫破损,脸上也很多灰泥。
她死里逃生又惊又怕,听到于彬那些绝情的话又极伤心,此时顾不得什么形象了,扯着衣袖胡乱擦了脸上的鼻涕眼泪,对姜培风磕了两个头,道:“郡主明鉴,于彬亲口告诉我,是他诓骗聂氏随他嫁来青岚城的,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爱过聂氏。”
“你别胡说。”于彬喝了一句,“你不过是因为得不到我,故意诬蔑我。你这个贱人.....”
他要扑上来,毛晨和肖怀安一左一右将他压住,又顺手扯了块帕子将他的嘴堵住。
她冷冷地瞥他一眼,继续对培风道:“于彬和我从小一起长大,他考中秀才的时候我们就互许了终身。他考上举人后我爹出钱供他去京城参加大考,说好不管他中与不中都会回来与我完婚。在我们这里,一个举人也很够用了。可他带着聂蓉回来了,当时我真是万念俱灰,想死的心都有了。可我还存了一丝妄想,故意与王家定亲,想激一激他.....”
她自嘲地笑了一声。
“他根本不为所动,与聂氏完了婚。而我也只能嫁进王家。可我实在命苦,成亲后公婆和丈夫接连亡故,好好一个家也垮了。我不会做生意,但好在王家家底不少,我也不怕后半辈子没钱花。我成了寡妇后于彬又找上我的门,而我.....也再一次相信了他的花言巧语。
其实聂氏人不错,只是太蠢了。肖怀安和她的流言都是于彬故意散布的,本来他想用这个借口休妻,母子两人在家中也对她多有磋磨,可之后没多久聂氏却怀孕了,看在孩子的份上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去年聂蓉她娘来了青岚城,我这才知道,原来她当初肯让聂蓉远嫁,是因为于彬说他娘将不久于人世。呵呵呵呵......”
她怪笑起来,“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胡氏那老不死的且有得活呢。宁夫人知道上了于彬的当,又听说聂氏过得不好,要求女儿生产完后就同她回京城。她态度强硬,又有雍王府和将军府的背景,没人敢违拗。这几年聂氏也看清了于彬的为人,她生了合离的心。
于家全靠聂氏的嫁妆撑着,又因为我的事和族中不和。若聂氏和孩子跟着宁夫人回京,他们既没钱,也没有立足之地了。想来想去,于彬决定杀人灭口。”
听到此节,于彬又猛地往前一扑。
肖怀安不耐,重重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极细微的一声闷响,他痛得额头冒汗,但到底是扑腾不动了。
于月红越说情绪越平静。
“我本以为,在雍王府长大的女人定是有些本事的。真没想到她那么蠢,竟然看不出于彬对她的虚情假意。三言两语哄得她去了雨莲岛,害得自己和自己的娘命丧于此。”
肖怀安不满她的形容,皱眉道:“聂蓉为人大气,做事磊落,自然想不到世间竟有你们这种龌龊阴暗之人。”
于月红似笑非笑地看向他,“肖大人从来不肯称聂氏一声于夫人,此时还如此回护,那些流言看来也不完全是假的吧。”
肖怀安道:“我只是敬重聂蓉为人。果然什么样的人只能看到什么样的事。那你又聪明到哪里去了?还不是上了于彬的当,要不是郡主让人盯着,你已经被烧死了。”
于月红默然。
姜培风道:“于氏,这些话你可愿意在公堂上再说一次?”
于月红怨毒地看向于彬,“自然愿意。我要这狗东西身败名裂。”
毛晨扯下于彬嘴里的布条,他立刻嚷道:“空口白牙,全是诬陷。她对我求而不得,我深爱蓉儿,你们没有证据。”
肖怀安道:“要证据还不简单,你娘胡氏对你的所作所为不可能不知。她的胆子有你大?皮有你厚实?都不用对她动刑她就会一五一十全都交代了你信不信?”
于彬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