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此的话,”柏清玄压低眉目质问道:“那为何来衙门的路上,你在队伍最前头走得毫不犹豫?”
一个很少出庄子的人,不可能熟识从城郊到知府衙门的路!
窦英章一时无言以对,哑着嗓子求道:“请大人恕罪!奴才真的不认识杨子!”
“卫百户,带他下去,”柏清玄挺直腰身,朝蓝昊天吩咐道:“本官看他不肯轻易开口认罪,不如交给牢头审理吧!”
蓝昊天冷笑一声,答道:“是,下官遵命。”
“首辅大人!”窦英章忽然暴喝一声,道:“奴才招!奴才都招!”
柏清玄看了蓝昊天一眼,这才松了松窦英章的束缚。
“首辅大人,那日夜里奴才确实见过杨子本人,”窦英章娓娓道来,“当时因债务问题与他吵了一架,不知怎的他忽然失足掉进河里,奴才俯身去拉他时,他已经沉入水底。”
“芦草,”柏清玄没有回应他,而是转头看向芦草,“他说的对么?”
芦草眉毛一竖,指着他说道:“才不是呢!我亲眼看见那强盗推了那人一把!”
“首辅大人,奴才真的没有!”窦英章苦苦哀求。
柏清玄眉毛一扬,道:“黑灯瞎火的,许是芦草未有看清。可你杀了人总是事实吧?”
“是,都是奴才的错。”窦英章垂下头,“奴才不该为了一些小钱与杨子争吵。”
“小钱?”柏清玄眸光微动,“小钱是何说法?”
窦英章顿了顿,答道:“都怪奴才赌博,这才认识了杨子。最近几次赢了他几两银子,他借口家里有急用不给奴才现银,奴才便亲自找上他理论。结果……”
“若真是误杀,你为何不救他?”蓝昊天冷不防地问了一句。
“因、因为……奴……奴才不会水性!”窦英章声音低如蚊蝇。
柏清玄紧接着问道:“那你为何不呼救?不报官?”
“奴才不敢!”窦英章忽然抱住他的腿,凄声道:“奴才害怕被抓,所以当时就逃了。”
“杨子死时身上有一枚官银,是你给他的?”柏清玄继续问道。
窦英章立时面色苍白,连声否认:“不不不!大人!奴才真不知官银一事!当时奴才是去索债的,若知他身上有银子,又怎会一怒之下推他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