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琴姑娘,好些日子没瞧见你来了!”
老板热切的招呼着。
那女子披着狐裘披风,兜帽一摘,施施然坐下,手里头还抱着一把琴,琵琶。
这个时辰,还能在外的,多是清倌人。不但身负技艺,且知书达理,时常受些富商大户官家老爷的邀请出局子,日子却是比普通人要好上许多,赏钱不少,还大鱼大肉。
果然。
名叫“挽琴”的女子笑道:“下了局直接奔您这来了,那里的大鱼大肉吃不惯,几天的功夫,还是觉得你这阳春面合我胃口!”
燕狂徒收回了视线,木门已被老板关上。
饶是他杀人无数,满手血腥,但是等真的看见满天下的孤魂野鬼,全是冤死横死之人,心绪也难平常。
都是普通人啊。
他这一路走来,所见暴尸荒野之人不在少数,城外饥荒难民无数,啃树皮,挖树根,饿死的人不在少数,冬荒一来,冻死的也不少,风寒一染,再有病死的,饿的狗都吃人了。
朝廷苛捐杂税猛于虎,如今又在闹geming,一句话不对便要入狱,指不定活不过今晚就要在南市口被砍,谁不是战战兢兢的活着,苟延残喘。
“众生皆苦,世事浮沉!”
燕狂徒感叹了一声。
“先生所言不差,生在这乱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血泪,便似无根之草,熬过一天算一天!”挽琴姑娘感叹良多,似是触及到了什么心事。
她眸子忽一亮,望向燕狂徒的腰间,哪里别着一支木笛。“先生可通管乐之道?挽琴唐突,可否邀上一曲?”
说着话,女子已取出了自己的琴,怀抱琵琶,垂眉低目。
老板连连劝阻:“挽琴姑娘这可使不得,你这一首曲子放在我这岂不糟践了么!”
女子轻声道:“没事,我想弹!何况,咱们也算老相识了,认识这么久,你还未曾听过我弹琴呢,今日权当以报往日里照顾之恩了!”
听得这般,老板受宠若惊。“客气了,挽琴姑娘可真是客气了,您能来捧场,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先生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