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陈局,王主任,这县里的菜就是比我们罗睺村里的美味。哎呦喂,这鱼,真嫩!”
县招待所,宴会厅内,陈东莱与王贯正坐在一起,宴请一位“贵客”——正是此前王贯自掏腰包,花费一千元购买情报的那位卖家。
“老何,今天你愿意赏光来城里,必须吃好喝好。”陈东莱满脸笑意,把眼前的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的酒杯满上。
“昨天要不是你仗义执言,我们现在说不定还蒙在鼓里。没想到啊,岳书记和藏锋县长这么信任这个陈持柄,他居然能瞒着县委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王贯一席话说完,亲自举杯感谢;中年男子受宠若惊,连身回酒。
“老何同志,现在还有一个事情,可能需要你帮一点忙。”陈东莱放下筷子,表情慢慢严肃起来。
“东莱啊,但说无妨!”
这老何也不知是喝高了还是不懂事了,竟然开始直呼陈东莱的名讳。但王贯见陈东莱还是笑脸盈盈,凑到老何身前,压低声音:
“何工同志,关于陈持柄县长提前透露经开区选址计划的问题,希望你能够主动向县委县政府坦白;如果有能够证明陈持柄在这次事件中透露消息的证据,还请你顺便给我们过目。当然,人证物证都可以。”
何工俯身顷耳,听完了陈东莱的计划,面色逐渐凝重,对陈东莱说道:
“陈局长不知道,陈持柄县长是我的生死兄弟吗?”
这可把一旁坐着的王贯听笑了。“你这样的人,还会在乎这些?”
“王主任误会了。”何工搓了搓有些油腻的手,“陈持柄可是我的至爱亲朋,手足兄弟呀——得加钱!”
酒桌上,三个人同时大笑起来。陈东莱直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只见王贯给坐在对面的何工使了个眼色,何工会意,脸上的笑意再也不加掩饰,继续对二人说道:
“陈持柄专门找我,不只是派我向村民传播经开区的选址和拆迁事宜,他自己也有事相求。事情发生前,他专门给了我一万块钱,委托我和部分村民交易宅基地,就等着拆迁的时候狠狠赚上一笔呢!”
说罢,他从手提袋子中抽出一叠文件,“这是我和陈持柄签的代持协议,上面的签字是他姨妈的名字。小王、小陈,今天够意思了吧?”
这他妈还有意外之喜啊?原以为顶多只能找到一两个能证明陈持柄来过罗睺村的人证,说不定还要和他打上一阵子扯皮官司;没想到这想睡觉的时候,刚好就有人来送枕头了!
“何工同志,你才是我的挚爱亲朋!”陈东莱帮着何工把酒杯斟满,一脸笑意地敬上一杯。
……
“陈持柄同志,现在马上给组织一个解释。”王藏锋冷漠的声音在会议室中回荡,仿佛一记重锤,锤在陈持柄的胸口。
“不是我的!望…望北书记,藏锋县长,这是谁呀,这是谁把这么多土地合同放在你、你办公桌上的啊?!这,这谁不是成心害我吗?”
陈持柄正站在县委大会议室的门口,一边擦着汗水,一边用颤抖的声音辩解。
“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我攮你的妈!”
岳望北抄起桌上的瓷杯,猛得往陈持柄的方向一掷;好在一旁站着的冯朝阳及时反应过来,一把拉住陈持柄往旁边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