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了,谢家是这一片的霸王,他们看不上的人,是万万不能容忍的,听说这位县令刚上任不到一年,已经是水火不容了。”
胡好好听着,又瞥了那县令两眼,见他脸色很不好,看了一会儿,便叫上自己身边的几个皂吏,默默走了。
胡好好她们倒也没有真的一直跟到晚上,看了一会儿便回去了。
刚开始的时候还新鲜,看久了便没什么意思,毕竟第一天只是捉,重头戏在后面两天。
到了晚上,听说寒林已经被捉到了,第二天便要去审。
“明日是要在哪里审呢?”
宁宁出去看傩戏,还不忘去买了些酸笋跟肉回来,这时候自己做了一道酸笋汤,几个人正围着桌子吃饭。
“听说是要在城隍庙里。”
“本来该是城隍爷审寒林,但真正的城隍爷自然不会出来,还是人扮做城隍的模样来审了。”
顾娇若有所思的吃了一筷子酸笋。
第二日,果然是在城隍庙里审。
顾娇很好奇,也一起去观看这场大傩。
城隍庙正殿不许外人进入,观看之人都得在正殿之外,尽管隔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头,顾娇还是一眼看到,跪在正殿中央,背负着一个纸人的阳寒林,正是那日的少年。
他脸上被抹着灰黑,穿着一件黑色的袍子,那袍子又脏又破,有些地方几乎烂成布条拖在地上。
脖子上锁着铁链,正低头跪在那里,听上头的“城隍爷”历数他的种种罪状。
“不是说铁链锁的是纸人嘛……”
胡好好也看到了,略有些不平的样子。
但这狐狸早已不是当年冲动易怒的性格,她知道那位穷苦的少年说不定就等着这三日扮寒林的钱救命呢,虽然看着可怜,但也只是嘴巴里嘟囔一句罢了。
顾娇看了几眼这场“审寒林”的傩戏,就凝神往城隍庙里头看去。
她的金眸中光华流转,不多时,神台之上垂目端坐的的塑像,突然抬起眼皮,脸上显出惊讶表情,木呆呆的泥塑,瞬间泛出一阵神光。
他从台上站起,往顾娇这里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