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安深吸了一口气。
他以前一直觉得,无所谓,没必要计较,反正早就知道这是群什么东西。
可今儿坐在这里,发现连同辈的堂哥堂弟都不知感恩,跟着长辈有样学样,全是吸血的废物,心态忽然就变了。
他和池乐,都已经到了成家的年纪,他已经有了何落。小家有了,这本来就全是乌糟事的所谓的大家,直接抛了才是好的。
“你可算不得什么长辈。”池安抬手,把碗往前推了些,“陈谷子烂麻子的旧事,既然大伙都不想再攀扯,那就单拿今天的事说。”
“我姐来的路上跟我说了,伯母看我换了新车,想让旧车便宜折价卖给堂哥。”
“叔家要去市里做生意,要个铺面,还要能办烟酒证的大铺面。”
“这家堂妹结婚添嫁妆要我帮,那家堂弟结婚在市里买房要我帮,旧事你们装聋作哑不提,新事倒是都好意思说。”
“我面子浅,受不得你们的酒,今儿难得带个朋友过来,也跟着看你们的脸色。”
“那这话今天索性说说清楚,这年代也没什么族长族老,断亲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
“你们这么瞧不上我,那就断了,以后不必往来了。”
门口端着菜的伯母面色一变,急匆匆的往厨房跑,约莫是要去找池乐。
一桌子小辈长辈面色都不好看。
其实但凡是其他小辈,这些话,说出口一句,二伯的巴掌就抡圆扇过去了。
可没人敢动池安。
这会子话赶话说这个地步,也没人敢应他那句“断亲”。
桌子底下不知道谁踢了一脚,那方才出口讽刺的小辈忙不迭站起身,冲池安举起酒杯,“小池哥,我也是酒喝多了,说胡话,不至于,真不至于。”
“谁也不知道你这朋友面子这么大,闹成这样不耽误你生意吧?这样……”
他话没说完。
另一个堂弟就小声嘀咕了一句。
“一个老外能有多大面子,你想闹就闹呗,谁不知道你出息,呸!”
他声音小,耐不住池安如今听力绝好。
“他面子在这桌上确实算不上大。”池安眼神在桌上扫了一圈,落在那嘀咕的堂弟身上,“不过是能去给我爸妈上坟,能做我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