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沈充那霸道嚣张,满脸得意的神情,李伏蝉的拳头倒是紧了紧,随着队伍走到李伏蝉一行人身前,沈充的鼍神队伍才终于停下,无大,在满大街跪拜的人群中,这群不卑不亢,昂首站立的人,显得格外突出!
沈充面色不虞,渐露凶厉,打眼一瞧,竟发现顾文彬与曾三揖也在其中,语气不善道:“尔等何人,竟敢不跪!”说着,目光刺向顾文彬与曾三揖,“呦,这不是顾长史和曾参军嘛,怎么,如今见到鼍神,都不跪了嘛!”
顾文彬与曾三揖对视一眼,神色皆是有些不自然,尤其是顾文彬,这两方,他哪个也不敢得罪啊,可视线不经意间瞥到了身后那赤红赤红的甲胄,心头一凛,赶忙上前,对着沈充行了一礼,低声道:“沈领司,这位是南下巡察的上官黜陟使,兼任如今江南道节度使啊,”顾文彬神色焦急,眼神朝着沈充动了动,似别有深意,继而又指向苏无名等人,“那几位是新到任的苏司马与卢参军。”
沈充作威作福日久,于这宁湖可谓是无法无天,可此刻听闻上官瑶环的身份,也看到了顾文彬的眼色,心里倒是暂时放下了不满,他并非无脑猖狂之人,不然也做不到这领司一职,也罢,此刻情况不明,也不必横生枝节,待之后探询清楚这些人的来意,再做打算。
沈充立马想到了接下来的计划,可他还没说话,地上的百姓却先开了口,“什么黜陟使,司马,纵是刺史来了,他也得跪!”
闻言,上官瑶环面色一冷,声音不怒自威,“是吗,连刺史见了这鼍神都得下跪啊!”话音刚落,李伏蝉目光看向卢凌风与贺蒙,眼神一动,卢凌风立马握紧横刀,而贺蒙倒也是个妙人,立马神色严肃,单手握拳举起,下一刹,吊在众人身后不远处的兵士俱是向前一步,刀刃碰撞,铿锵有力,那股森严肃杀的军阵之气迅速弥漫开来。
沈充听着那甲胄碰撞之声,这才注意到不远处的军队,当即面色剧变,他可总算是知道为何顾文彬要对其使那眼色了,哪里仅仅是因为眼前女子的身份不一般,这简直就是难以置信啊,这军队是何处冒出来的!
沈充是鼍神会领司,隶属高层,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鼍神社之所以可以纵横宁湖,皆是因信仰鼍神,无论是官员还是平民,一应俱是,而随着时间推移,鼍神社才日渐壮大,可说是人多势众,这其中除却一部分江湖亡命之徒,多数都是平头百姓自愿加入,平日里,于这宁湖欺压良善,掌握这一城之地,自是不难,可若真对上军队,那与以卵击石何异!
一瞬间,冷汗便浸透沈充的后背,他的喉咙不自觉地滚动,身体微微后倾,面色渐渐绀青,可看着满地跪拜的百姓,只能强自冷静,立马开口道:“既是新来宁湖的官员,不知此地风俗,不跪也无妨,下不为例便是!”说完,也不待众人反应,便大步流星而去。
留在身后担负着舆轿的鼍神社社众面面相觑,他们何时见过自家领司这般好说话了,可见沈充走得飞快,他们也不好停留,紧跟着而去。
而上官瑶环与苏无名看着沈充离去的背影,无动于衷,卢凌风连忙靠近两人,忍不住低声问道:“苏无名,瑶环,为何不直接将此人拿下?”
苏无名轻轻摇了摇头,指了指满地的百姓,沉声道:“你方才看见了,也听见了,此地百姓对这鼍神是何等的狂热,如今若当众擒了此人,恐生民变啊!而且,此人只是鼍神社的领司,我们要抓的是整个鼍神社与其背后之人,不可心急!”
上官瑶环点了点头,目光沉凝,道:“正是如此,你且安心,既然我等来了,便不必操之过急,沉疴得除,民心亦要抚,缺一不可!”
贺蒙站立几人之后,听了个分明,倒是忍不住点了点头,如此官员,宁湖,或许真有希望了!
而匆忙离去的沈充哪里知道,鼍神社大厦将倾只在刹那,而他也同样不曾注意到,他昨夜留下的几名社众,如今,正被拘押在那军阵之中!
随着有意避让,顾文彬与曾三揖并未听到苏无名等人的谈话,而顾文彬可算是送走了这沈充,听到身后军队那甲胄碰撞之声,他可也是惊出了一声冷汗,好在,沈充还算给他几分薄面,这不禁还叫他有些沾沾自喜,再回头,却见到了上官瑶环那冷若冰霜的眼神,顿时,他心里又是一苦,还没来及说话,只听上官瑶环先问道:“宁湖刺史何在?”
顾文彬赶紧回道:“回黜陟使,刺史勤于政务,如今,应该在城外的别墅之中办公!”
上官瑶环面色不变,淡淡道:“既如此,带我们去见他!”
顾文彬哪里敢拒绝,连忙答应,而始终站立一旁,沉默不语的曾三揖这才开口,告辞离去,而众人也无一在意,只有李伏蝉,目光凌厉,不动声色地看着这带着罗锅的瘦小背影,缓缓远去。
人之际遇,离奇莫测,草芥无名,亦于阴诡无人知处,搅弄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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