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双手抱胸,姿势从容散漫的男人,从头到尾都一副游刃有余、拭目以待的表情。
轻挑了下嘴角,那一道疤痕微动,俊美的脸庞好像活了起来,霎时间显出一些扑面的粗粝凶狠来。
到底是什么啊!彻以一往无前的勇气,颤着眼皮趁着伏黑惠稳稳支起的小手看过去,一切尘埃落定,他那一瞬间还是松了一口气。
幸好!不是什么赤膊、光屁/股、穿裙子的照片……
“可是……”彻眼珠子定在那张照片上,微覆着眉眼缓缓道:“我还是没有印象——你,我、我们原来,真的认识吗……”
他抬眼看向甚尔,水润的蓝眼睛有一股子稚嫩的绵软感,睫毛翘起的弧度、轻触一般的眼神……都跟照片上的画面重合,时间体现在伏黑甚尔眼中,好像在十年后的这一瞬间,如同一条小河汇入海洋,交融更替了一般。
也不是特殊的日子,甚至顺嘴说的“十年”也只是个大概的时间,也不是谁的生日,也不是当年第一次见面或者最后一次见面的那个日期——甚尔都在疑惑,相遇的分别分明都是理所应当的、是正常的,却能让他记得那么久,好像在偷偷的难以释怀似的。但他明明也并不很怀念……只是少许感慨罢了。
似乎是旋转滚动着的,莫名的宿命导致的,人的一生总难达成什么最想达成的目的或者梦想,这使人回头一看来时的路,总会为当年的大胆跟快乐感到沉默。
深绿的眼珠缓缓转动,落在身侧一大一小的身影之上,甚尔利落的黑发低垂,依稀覆盖住一些澎湃的情绪,焦灼的气氛之下,他缓缓开口。
“大概是因为欠你们的钱吧。”他说,“负债的感觉真是难以忘怀。”
伏黑惠愣愣看着他没有说话,直到后来被一双粗壮又结实的臂膀拥在怀里,两人回到狭窄黑暗,但莫名充满安全感的小公寓。有记忆以来头一次长久、安静地呆在父亲的怀里,闭上眼睛的时候仍难忘怀白日的怀抱,和头一次触及家人过去,那种心口满满当当、莫名炙热的感觉。
……
彻坐在回程的车上,梅子不顾五条悟的臭脸,慵懒躺在后面座椅的中间,白色蓬松毛发铺在座椅上,后脚踩着五条悟的膝盖。
手指不自觉摩擦,塑封照片的平滑触感似乎犹在,但心脏绵软又空落落的感觉随着照片被要回去,塞进对方贴身的黑色口袋,却一同漫进身体。
彻曾经成千上万次看过另一张照片,同样温柔的母亲、帅气的父亲、白嫩娇小的小小的一之濑彻。不同的是,绝对没有一个站在照片中间,绷着脸却气息温顺得奇怪的高大少年。
不到十八岁的伏黑甚尔——据说他那时还不叫这个名字,他正小心抱着年纪小小的彻,柔顺的黑发跟贴在他脸侧的小孩的柔软黑发混合穿插,小孩小小的嘴唇翘起可爱的弧度,圆溜溜的大眼睛带着好奇望向镜头,在熟悉安全的怀抱里,之前的一点点的委屈也不见了……脸贴着脸的二人毫无疑问是在互相信任的。
——这正是彻没能想到的。
他竟然曾经发自内心地信任过那个“咒术师杀手”,伏黑甚尔。
深入挖掘脑海深处的记忆,在幼童海马体还未长成的时候,深入骨髓的人和事,依稀显现出原有的镜头,比黑白胶片电影都要卡顿的画面,一帧一帧地浮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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