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越是好才越是难捱呢……”
柴善嘉顺手揉揉胃,愈加不解:“可他又不是——”
这话冲口而出,又生生咽下了。
柴善嘉想说的是,宫里边难捱的难道不是后妃和奴才?
霍君珩一个皇子,还是中宫嫡出,前头又有长兄,不担KPI、不拉仇恨的,他有什么难捱的?
理由呢?!
出于礼貌,她后半句没说。
但小蝴子是自小长在宫里的,这样的人精又有什么看不出来?
“您道做主子,做郎君的,便没什么难捱的?”
小蝴子视线飘了飘。
主要是分神去注意柴善嘉的手。
她这会儿又在按压腰侧了?
口中依旧继续道,“这几年,尤其去岁开始,光祈福便有两回了。且这祈福跪经可不是去庙里随意点个卯、吃个斋菜就罢。
须独自住进庙里,每日清早净手焚香,去座前跪拜,口诵《药师经》,此一项一个时辰到底。午后又是念旁的经文,念诵两个时辰。
如此,一日加起来总有三到四个时辰须跪着。且这跪姿还要端正,诵经也有要求,吐字与速度皆不可马虎。每诵完一段,还要再行稽首礼。
这前一回祈愿是半个月左右,最近的这一次,足有一个月。”
柴善嘉沉默住了。
也就是说,在去岁正月前后,隆冬季节,就霍十二这破身体,被要求去掉裘衣热食,不带奴仆,自己一个人去庙里,每天跪着念经,念足六到八个小时?
她想问,这福是非祈不可吗?
谁出的这主意,非要熬死他?
还有,一个上辈子应当也念了这么多经的人,最终的选择是溺死。
也就是说,他从未信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