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臣妾……”翠云扬起一张素脸,慌乱不已。
伏鸾冷笑道:“本宫听到阿松的去世的消息就觉得古怪,派人查了才知道,原来在他吊死的那天你见过他,而且是最后一个见他的人!
“可是好奇怪啊……本宫派人彻查这件事的时候,你居然提都没提过这件事?你爹见过你没多久就吊死了,你竟然一点都不好奇发生了什么吗?”
若翠云和阿松的关系如伏鸾从前推测得那般不好,倒也罢了;毕竟世上就是有不疼女儿的爹和不关心爹的女儿——比如伏鸾和虞微言。
可种种迹象表明,阿松相当疼爱这个女儿,还特地为翠云向伏鸾求来了卖身契,让翠云脱离奴籍;
而翠云却绝口不提阿松去世前与自己见过面,这就很不寻常了!
若阿松是虞微言那样的父亲,伏鸾断不会为他责难翠云;可阿松虽然成为废人,他爱护女儿的心,却半点不比那些手脚齐全的人少,甚至还更多!
“臣妾没有想过让爹爹死……臣妾只是和他说,大婚那天别去永宁侯夫抛头露面,后面我和侯爷会单独请他吃饭。
“我爹如果不答应,我肯定不会逼他!可他一口就答应了,我走的时候,他和平常没什么不同,谁知……”提起父亲的死,翠云再度泪流满面。
“你嫌弃你爹身上有伤、行动不便,会让你出丑,是吗?”伏鸾问道,翠云犹豫片刻,终究点了头。
伏鸾叹道:“平日看你挺聪明的,这件事上怎么如此糊涂?你爹那么疼你,当然希望亲眼看到自己女儿出嫁。
“你亲自上门让他别去,他难道还腆着脸上赶着去女婿家吃饭吗?你这是催他去死啊!”
“可是、可是……没有永远不让他去,只是让他大婚那天……”翠云小声辩解道。
伏鸾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担心他给你丢脸,他索性一了百了,再也不会让你丢脸了……”
翠云知道自己犯下大错、逼死父亲;她想大哭一场,可想起这到底是皇宫、又是在皇后面前,不由止住泪水,只是肩膀一耸一耸的,仍旧抽抽嗒嗒的。
伏鸾给她赐座,而后劝道:“我并不是责怪你,只是想把事情弄清楚了。终究是因为我让他出去派粥,他才被烫成这样。
“你是他最宝贝的女儿,上次在瑶章宫又指证了许氏、还我清白,我怎会置你于不顾?只是……”
翠云忙道:“娘娘请说。”
伏鸾顿了顿,继续说道:“只是我与我大哥确实清清白白,纵然从前我对他有情,也是我在做太子妃之前的事了……
“你与他……如何过日子、感情好不好,我实在插不上手。他只有你一个妻子,没有妾侍和通房,也不寻花问柳的;
“我爹娘又都去世了,你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还担心什么呢?谁会害你的孩子呢?”
翠云咬着嘴唇,小声道:“臣妾自然相信娘娘与侯爷没有私情。毕竟嫁给了天子,谁还会看别的男子一眼?可侯爷他……
“他的全副心思都在您的身上不是吗?臣妾这孩子,不过是他一时兴起的结果。他与臣妾欢好时,口中所念的只有娘娘的闺名!
“自从娘娘进了宫,他变着法的找各地的厨子做了娘娘爱吃的菜巴巴地送进宫;
“哪怕他自己顾不上吃饭,回家第一句也是问‘宫里的菜送去了没?’娘娘,我如何与您相提并论呢?我这孩子,恐怕也只和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