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生还是走了，倒不是因为若水那边无法供给能量。而是他见过那璀璨星河的一击，深知自己与他们之间的差距。

老头子说的没错，自己现在根本不是祂们的对手。话再说的直白些，他杵在那儿说不定还会成为害死杨潇的筹码。

可走的时候老头子依旧没有对自己期许什么，甚至是说自己该怎么做。他只是满眼欣慰地看了一眼郭生，看了一眼自己这个徒弟。

“说实话，其实这个人皇也就是别人说出来的时候有点暗爽，可真当要承担那声酷炫称号下的责任时，依旧让人望而生畏啊。”

郭生有些怂，他是真的怂。以前看无限流小说，什么主角一个人只手遮天，诛仙弑神，独断万古的。读者是看爽了，作者也写嗨了。但真设身处地去看待那个笔下的人物。

面对不可战胜的敌人，飘渺虚无，只在传说中听到的境界，那种身后无人还要孤独前行的情况。是否也会动摇，也曾怯弱？

“这条路上你不会一个人，但你要做好走到最后只剩下你一个人的觉悟。”恶女人这么说道。

郭生不开启无我意境是阻拦不了若水的窥探。当然，他也懒得去防。

“以前没有遇到你们的时候，我就是这么想的。”郭生切断了连接神迹力量的回路，透支精神力和灵魂的力量并不好受，也得亏恶女人以及“神迹终端”的打磨与馈赠，倒是让他的灵魂乃至躯壳都格外坚韧。

“你们？”若水捕捉到了话语中的盲点。

但郭生已经没有心思想别的了，他现在状态非常不好，就和通宵了一晚上，第二天上午还强打精神完成了一项作业般难受。脑子涨的昏沉，眼睛的酸痛感无时无刻不在催促他赶快休息。

“那个时候我没有所珍惜之物，哪怕是第二天死，我最多也只会为我这个月交的话费还没用完而可惜。哦，还有某个视频网站的大会员，一直忙于工作开了年卡都没时间看，亏死我了。”

郭生开始胡言乱语了。但若水知道，这是他用来麻醉自己疼痛的一种方式。

“拯救世界不急于一时，正如我，和你聊完后也打算好好睡上一觉，那是数代妖祖都无法解决的难题，你还真认为靠一个假人皇名头就能搞定？”

若水说话还是那么不客气。

郭生步伐走的很轻，可却极快。武夫就算精神再如何差劲，一身锤炼出来的血肉依旧会忠实地执行你发布的每一个命令。

“人皇？我从来都没把这个名号当过一回事。就像你知道自己的斤两，你拿个班长主管什么的我还能游刃有余，什么人族之皇，拜托，都什么年代了，你要这么在大街上说，人家指定以为你是哪个医院出来的，要不就是看小说魔怔了。”

很快，郭生就看到了自己的家，那间只剩下一栋楼，以及周围打了围准备修建的小区。

“若水，你知道吗？我没有那么伟大的心思，也没有那么高尚的品格。当时扣除五险一金，缴纳完房租水电宽带后，月薪只剩下两千八的我，为了能够吃顿好的，还要不断加班工作。当时我都想过，这个世界毁灭算球了。让神明回归也不错，毕竟上帝还规划了一周只工作五天，而且每天只能工作八个小时。”

若水听不懂什么叫上班加班，也对两千八没有什么具体的概念。毕竟郭生自从遇到若水起，其实一直都是花的小苏的钱······

但她能够感受到这个男人身上的怨念。说实话，要是当初的上古四大凶兽降临这里，分分钟都能重返开天境。

“可是若水啊。还好，还好我遇到你们，遇到了在我最为落魄时仍然愿意解围的杨老头。遇到了所有人都不待见我时依旧愿意帮助我的苏祈，遇到了在我最迷茫时候为我指引前路的王星星。也遇到了唤起我对生活热爱的杨小玉····”

就在若水有所触动，并且神色愈加扭曲之际，郭生终于开口。

“还有你，那个愿意为我跨越山海的清瑶，那个愿意为我穿梭两界的若水。娘娘，虽然你每次都不说，但我知道你为了支持我，背后一定很辛苦，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