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后悔吗？”周千博突然问道。

“在做之前可能会吧，但做了之后……”艾斯达低着脑袋，嘴角却露出一个微笑，“……我只感觉浑身轻松。”

随后，车内又是一阵沉默。

“……抱歉，之前那么说你。”

了解周千博的人都清楚，想要让他这家伙道歉得有多难，除了他哥，他父母以及洛明枫外。

艾斯达略感意外地看向他。

“前几天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听说是那个什么花粉的缘故，让我有点……醉了。不好意思，当时我说的那些话，别往心里去……尽量。”周千博把脑袋侧向一边，别扭地道歉。

“不，你没说错，以前的我就是个混蛋。”虽然艾斯达语气里已是无所谓，但看得出来，着实有些难受，就是不知道周千博能不能看出来。

“草菅人命，转移矛盾，自认为拥有恪守骑士美德的高尚品质，却总是忽视一名骑士真正该做的事……我一直认为自己在保护弱小，却从未思考过，究竟何为弱小。”

艾斯达这一串文青式的发言，周千博接不上，他只能用自己蹩脚的方式来安慰。

“唉，如果要说你是混蛋的话……那其实我也是混蛋。”

“你可能不知道……你绝对不知道，我的家族在咱们华夏也算是个很大的势力，举足轻重的那种，所以我年轻的时候，也干过不少混账事，后面全靠老大给我纠正了过来。”

“所以，在这方面，咱俩其实半斤八两。”

周千博唯一能想到安慰人的方法，就是把自己也贬低一顿，很钢铁直男的一种方法。

“哈哈，你年龄明明还没有我大，说什么年轻时候呢。”艾斯达有意岔开话题，“对了，你们家族很强，比之华夏整体如何？能像沃特那老家伙的家族，跟艾美拉斯相比吗？”

“这是一个愚蠢的问题。”周千博没有转头，把手搭在方向盘上说道，“而且我会认为这是一种冒犯，不是针对我的家族，而是针对我的祖国。”

艾斯达笑笑，他能够听出来，周千博并没有生气，“那与艾美拉斯相比如何？”

周千博一下来了兴致，“不是我打击你，别说我们家族主脉了，就算是随便派一个支脉过来，应该都能够横扫你们艾美拉斯的高端战力。”

“啊，这么变态的吗？”艾斯达咧咧嘴角，有些惊讶，但早有预想，所以不至于失态。家族旁系与主家，差距应该是巨大的，而周千博他整个家族与华夏相比，又是天壤之别。难以想象，华夏给自己所展示的究竟是多么渺小的一角，它……究竟有多强？

而这份强大，自己能够在艾美拉斯复现吗？

“那当然，你们艾美拉斯才多少人，八百万多点吧，可能也就我们那儿一个大些的三线城市人口数量。而这样的城市，我们有七十个，至于其他的，就更多了。”周千博一脸的理所当然，“怎么，你不信？”

“不，我信。”艾斯达点点头，又摇摇头。正是因为相信，所以才会陷入沉思。

不多时，车辆顺着艾斯达所指的路线，跨过了王都的药材种植区，来到一处小村庄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