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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借魂复生

镜中主角的生老病死,逐一映现在镜中,我与凝沫候在他身后,越看反而心里揪得越紧。

镜中幕幕皆是魔界景象,明显,并非是合杉神君的生平,也就是说,他,是魔界那位。

镜中镜像皆是天道视角,身影幢幢,并无言语。再看它的生平,原先生于富贵之家,早年顺遂,中年接手家族重任,手握话事权,后遭奸人所害,困于那永无天日之地。明显,他死不瞑目,心中夙愿难消。镜中长者死前饱受折磨,光看画面都觉得恨意斐然。

他的身份呼之欲出,却又实在过于陌生。我与凝沫本来还抱着些期待,以为寻到了合衫神君,能豁然开朗。谁料并非借尸还魂,而是借魂复生。虽拿回了合杉神君的生魂,但复活之人,并非是合杉神君。

老人面色沉重,一手负于身后,一手紧握拳头。“如此说来,我并非木族神君借我身复活,原来我来自龙族,反而是我借了你们神君的生魂之力,得以复活。”说完,他自嘲般笑笑,“知道了这些,才明白心里压抑的那种种复杂之感,不是空虚,而是滔天的恨意与不甘!虽不记得曾经过往,但镜中桩桩件件,身临其境,激活了我心底沸腾的仇恨,这些,我要向他们讨回来!”

“紫电,血雾,这是蛟族的技能,害你囚禁你之人,估计就是蛟族。镜中只有画面,很多画面一闪而过,有的细节与原因不得所知,还要看调查的结果。”一直没等到青笠那边传来消息,我说着,不免开始好奇起事件始末来。

“我忍不了,经过几日休养,我已恢复些力气,大可回去亲自调查了!”

见前辈兴冲冲作势要往外去,凝沫忙阻拦道,“前辈,已有人回去调查,很快就能有结果。您被封印太久,如今过于孱弱,哪怕你真打算回魔界去复仇,一时半会儿还不能与之抗衡。”凝沫话锋一转,“您已来了天界,晚辈认为,您大可在天界休养一段时间……既是为了恢复,也是为了避祸。魔界龙族自成一派,是大部族,你若能订婚了回去,定为你主持公道,只是,时机未到。”

“确实……曾经害你之人是否还健在?得知你离开了囚地,是否会来追杀你?尚未可知。”

前辈情绪激动,眼下三言两语还不能让他平复下来,我与凝沫又带它回了太清岛。巧的是,正好遇上烨亲自来访。他带来了青笠的调查结果。

像前辈这种通身银鳞无杂色,光泽夺目,甚至特别,大概率是银龙族的直系血脉。青笠去银龙族调查,果然打听到天魔大战之前,银龙族族长跟随其他龙族一起加入了魔界不久后,族长的小儿子濉涢公子与族长决裂,带着一小部分族人毅然回了天界。后面很快天魔大战就爆发了,再无人关注他到底去了哪里。

神尊摇摇头,“当年倒是有极少龙族回来,银龙族并未有族人回来。凝沫,你的滨也是银龙,龙鳞纯净漂亮,当年水神捡到的龙蛋,说不定并非野生的龙兽,也许是那支银龙族人的血脉。也许当年确实有一支银龙族想回天界,是否在天界附近遭到追杀,也未可知。”

也许是滨的族人……这世间缘分真是奇妙。

见过轮回宝镜后,前辈一改原本闲适的态度,整个人都肃穆许多。按青笠所言,他身上的特征是银龙族无疑,如果他真是濉涢公子,他当年想带回来的族人,恐怕都死了。想想就觉心中沉重。

凝沫特地把滨从军部召唤了过来,虽然当年捡到了滨后,滨一直作为神兽跟着凝沫,但它并未低人一等。幼时滨眼红别的神兽有兄弟姊妹,我们都安慰它,它一定是尤其珍稀的龙兽,不然为何天界都不见有它的族人。

如今看来,也许滨的身世背后,也有一段血泪。

见到前辈,滨先是一愣,视线紧紧跟随这位陌生的老者。前辈恢复真身时,滨已目瞪口呆,银白莹润的鳞片在阳光下泛着朦胧的绚丽光芒,金发银身,龙角巍峨……滨也现出真身,眼下亲眼见证,甚至可以确定,滨与前辈就出自同一条血脉。

滨激动得红了眼眶,它以为自己是世间唯一的银龙,甚至是否是变异的龙兽,未曾想,终有一日,它竟能寻得族人。

前辈伸手抚上滨的龙角,眼眶也湿润了,“孩子……你在这儿,过得很好……”

凝沫将当年水神遇到滨的情形好好地回忆了一番。

那是在禁地一个晶封的岩石之中,军部的将士与鲛兽打斗过程中,无意间劈开一方岩石,在那之中似乎有一枚枚漂亮的宝石。从晶石中取出后,立马有了生机,才发现,并非是宝石,而是一颗龙蛋,里面还有一只娇嫩的幼龙初具成形。刚好凝沫那时年幼,缘份使然,水神将它带回,孵化,让他跟凝沫一起长大。

于是滨就这样来到了凝沫身边。

“这么说,我是有父有母的,我不是野种,我也不是变异的龙兽,我也有亲人也有族人……”滨如今已是顶天立地的仙灵,此刻与前辈对望,眼神湿润,孩子般乖顺。

幼时凝沫的嘴讨人嫌,连带着滨也被人欺负,别的神兽都有来历,就滨横空出世,无所出处。那时它通体黝黑,却又和天界境内的龙族长相有异,有人就暗暗骂它是丑孩子,娘不要的野孩子。这个时候,凝沫就会兴冲冲冲上去打人,完了又被珍珠夫人关禁闭。如此反复,凝沫依旧对那些说滨的不是的人从来不客气。后来,凝沫混账的名声坐实了,作为他的神兽,但也没有孩子再敢说过滨的来历。滨与我们一同被呵护长大,已没有人在乎他的身世,也没有人在乎他是不是被抛弃的孩子。

前辈嘴唇颤抖,“你被藏在晶石之中封存了生机,这样,就无人能找到你。一定是有歹人妄图害你,你的亲人为了保护你,才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