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织出来都是一个色,容易搞混。那天我去郭家铺子,遇上几个老姐妹,大家齐刷刷都在织羊毛衣,想想,到时候织好了,不管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穿一样样的衣服,上了街估摸都认不出来谁是谁了。”
汪二妮哈哈笑着,没留意手下,一针挑错方向。
宁安提醒了一声,她又倒回去重新来一针。
汪二妮又接着讲述道:“我娘家邻居,家里有个儿子在染坊上工,听说学的就是染布。我小那会,他家就会自个在家染布,我见过他家后院晾的布,可惜我没能学上一二分。啧啧。”
汪二妮一脸遗憾。
宁安安慰道:“没事,大娘。等明年天热了,踩点蓝草、茜草之类的,就可以自己给衣服染色了。”
“你还会染布?”汪二妮惊讶。
“我没动手染过,不过在书上看到过染布的方法,试几次总能学会。”宁安尴尬笑笑。
“行,那我就厚脸皮,明年再跟着你们学学染布。”
汪二妮性子爽利,手脚利索,家里家外做饭收拾家都是一把好手。不过也是个急性子,织了一会儿毛衣就不耐烦了。
“哎呀,不行了,盯一会就头晕眼花,这些细活就适合小娘子们干。”
说着放下签子,使劲挤了挤眼睛,晃了晃脑袋。
听到汪二妮的抱怨,刘婶认同地无声地点点头。
汪二妮看刘婶点头,像是找到同盟军,热切地同她交流道:“我干粗活干惯了,让我洗羊毛梳羊毛都没问题,不过这慢悠悠一针一针地织,真是我难为这双手了。”
“我也是。”刘婶也不爱织毛衣,她宁愿扫地做饭。
宁安她们也发现了刘婶不喜欢织毛衣,一说织毛衣,她就抢着干其他活。家里人手多,刘婶不喜欢就不织,没人强迫她。
但是汪二妮家就不同了,她家就她一个主力,她要不干,就没指望了。
她大儿子也试着帮忙了,让洗梳羊毛还成。
学织毛衣,哼哼,那手,就不听使唤,那么粗的木签,都能扎手。
那笨手笨脚的模样,看得她越发心烦,还不如自己织。
每到这时候,她就念叨,自己这辈子是个没有小棉袄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