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一大早,稚雀便跟着燕叙在顾维卿那里报道。
顾维卿却道,“燕千户,这案子还是本官来查吧,燕家已经扯进来了,你就不方便再查了。”
因为与顾瑾的关系好,两人常在一处,顾维卿也是知道燕叙的。
只是他总觉得燕叙此人心思太重,有时做事的手法颇为阴狠,他是不太喜欢这个孩子的。
这回更甚,只是因为一点嫌疑,竟把自己的亲父母都弄进了诏狱,真是为了能往上爬,无所不用其极啊。
“顾大人,我是奉陛下旨意协助大人查案的,我不查便是抗旨了。”
“大人还是不要让我难做。”
燕叙低眉拱手。
“可我,并不需要一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帮手!燕家的事我已经上奏陛下,相信陛下很快就能下旨,你还是回家去吧,莫要为了前程,做出错事来,那才是真的悔之晚矣。”
昨日燕叙让人去拿燕家的人后他就问过了,这燕叙抓了自家人也罢了,竟然还和别的犯人一样,都关进了黑牢。
如今京中议论纷纷,说燕叙就是一个不孝不悌的混账,朝上百官,也纷纷说此子过于阴狠,今日能这般对父母,他日还不知道怎么对君父呢。
“顾大人,若是陛下不想要我查,只怕昨日便已经下旨了,也不会等到现在,大人不喜欢看见我,分两路查便是,我会让底下的人给大人送证词证物。”
“告辞。”燕叙拱手,带着稚雀离开。
路上,稚雀欲言又止。
燕叙像是有所感应般,回头看她,“你也觉得我这般做不对?”
“……少爷,这样做,对你的名声不好,将来在官场上行走,不是更困难吗?”
燕叙微怔,心底阴霾散去些许,眉宇微松,“你不觉得我不忠不孝?”
“少爷管二少爷和小姐他们的时候也是劳心劳力的,这样做肯定有这样做的理由,奴婢只是没想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
稚雀一脸认真。
燕叙浅笑,摸了摸稚雀的脑袋,“因为这样,才能让燕家洗干净身上的嫌疑。”
老皇帝这几年越来越多疑了,要不是太子在,开国这帮老臣,能存活几个还不知道呢。
前些年,因为一场贪腐案,开国六公之一的尹国公被牵涉其中,老皇帝一怒砍了人全家,这还都是开恩了的,其族人都没动。
更不要论燕家不过是个侯爵,朝中还没有得力的人能说上话。
更何况他还是锦衣卫的,锦衣卫是什么,是老皇帝和太子的眼睛,手里的刀,锦衣卫知道的都是机密,他揽的活多,知道的就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