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叙:“……”
他明白了,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因为不甘心。
这一家子都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有野心不是坏事,可若是本事跟不上野心,还想踩着别人的尸骨上位,那便只有被吃的命。
“带走吧。”
燕叙挥手,将挥洒出去的那一点点怜悯收回来,卢百户带人上前把人带下去。
夙夜不睡的疲累这才席卷上来,很累,眼皮子都开始打架了,但是燕家的那些烦心事压得他睡不着,甚至是喘不过气,他看向文书小吏,“记好了?”
文书小吏将案宗呈上,燕叙看了一遍,拢在手中,准备去寻顾维卿。
刚出诏狱,一抹熟悉的身影便迎了过来。
是稚雀。
她手里还拿着一个食盒,眼下有些许乌青,瞧着像是一夜没睡好。
“少爷,这都快晌午了,你用饭了吗?”
稚雀鼻间嗅到燕叙身上一丝血腥味,下意识皱眉,也明白过来,燕叙怕是没有怎么吃。
再瞧燕叙手中的案宗,知道他有事,但燕叙眼下的乌青太严重了,衬得整个人都阴沉沉的。
“我从望江楼买了点吃的,少爷你要不然用一点再出去?”
稚雀语气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和不安担忧,这两日跟着他,怕是吓坏了。
原本圆圆的脸,都瘦削了不少。
心底盘着的乌云,似乎在这一瞬间散去不少,燕叙扬起眉眼,唇角蓄起一抹极淡的笑,迎着晌午炙热的光,仿佛蒙了层温柔的光。
稚雀看愣了一下,手中便一轻,燕叙把食盒拿过去了。
“唉,少爷,那是我——”听见她的叫声,燕叙回头,稚雀去够食盒,拎着它的手却藏进了背后。
她下意识地去跟,少爷是主子,她是奴婢,这种下人做的事叫主子去做了,让别人瞧见,该怎么说少爷?
可直到耳边传来微小却流淌着些许热气的呼吸声时,稚雀才明白,眼前人是故意的。
她几乎钻进了这人的怀里。
【太坏了。】
“我拿就好。”耳边的声音轻笑一声,在她心乱如麻的刹那转身,带离了那让人心乱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