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勇性格一向爽朗直率,见陆铣吞吞吐吐,索性直言道:“珩王殿下,末将等实在信不过卢副帅,无奈之下,才在此处商讨营救之法。此外,云中城并非被攻破,而是怀王和卢副帅弃城逃跑,将驻守的大半云中骑带走,这才让纳罕有机可乘,周副帅拼死抵抗,最后被流箭射中胸口而亡……”
珩王腾地一下站起身来,面色阴沉,眼中寒光闪烁,三人垂下头,噤若寒蝉,剩下的属下纷纷跪倒。
此时青城简直匪夷所思,怀王堂堂皇子,关键时刻竟弃城逃跑,置满城百姓于不顾,而如此重要的消息,邸报上竟无半点记录!她猛地反应过来,裴峥被困,周岷战死,邸报皆是卢定洲所发,他有意隐瞒,京城自然不知实情。
珩王双眼半眯,冷声道:“如此重要的消息,为何不报?”
尉琰赶忙解释:“王爷恕罪,末将一连十几日都往京中传消息,可始终收不到回信,末将就知道,定是有人将信拦截了,末将无奈,正打算派人回京传信时,得到王爷不日便会抵达云中的消息,这才作罢。”
尉琰说完,闻远三人用眼神无声交流,似乎还有未尽之言。
珩王怒极反笑:“事到如今,还遮掩什么,有话一次说完!”
闻远咬了咬后槽牙,心下一横,抱拳道:“殿下,末将怀疑,卢定洲父子通敌,泄露军中情报,但……但末将并没有证据。”
他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一句几乎低不可闻,但这样的话哪怕声音再低,也如平地惊雷,令人震耳欲聋。
珩王和青城相视一看,两人都从彼此眼中看出几分讶然。
珩王让众人起身,看向闻远:“为何有此怀疑,说清楚!”
闻远娓娓道来:“榷场被柔然侵扰后,有位姓吴的酒肆掌柜提供了一个重要线索,他说榷场遭袭的三日前,他曾看到卢颉和闾光副将库莫从同一间皮货店出来……”
“卢颉那日的装扮与往日不同,并未穿着兵服,而是一身粗布葛衣,还带着个斗笠,全程避开人群,一副怕被人认出的样子。卢颉和库莫出门后,一南一北,各自走了。据吴掌柜说,这家皮货店很是古怪,自开店后,几乎很少开门。”
“事后末将派人暗中查看过,这皮货店里空空如也,一件皮货也没有,而这皮货店的掌柜也不知所踪。”
“卢颉行事乖张,欺软怕硬,若是没有卢定洲的默许,他定不敢如此行事。”
陆铣心中惴惴,没想到闻远这么快就将此事和盘托出。
他道:“殿下,此事末将等只是猜测,并无实证。末将知道,如今强敌环伺,我等不经通禀私自聚集本就不妥,还质疑将帅,实在犯了军中大忌,可事关重大,末将等实在不敢等闲视之,便聚到尉将军处共同商讨对策,怕被卢副帅察觉,这才装扮成士兵的样子,请殿下明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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