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轿车驶入祁家庄园,那曾经庄严肃穆的大门如今像是一位垂暮的老人,漆面斑驳,透着一股颓败的气息。莫瑶刚一下车,沉闷的空气就如同一块湿布,沉甸甸地裹住了她,这和她记忆中的景象天差地别。她的目光扫过庭院,满地的落叶杂乱地堆积着,无人打理,往昔繁花似锦的花圃如今只剩荒芜,就像一块破旧的毯子随意地扔在那里。
祁寒也下了车,他深吸一口气,那股沉闷的气息顺着鼻腔直冲进肺里,让他感觉格外压抑,眉宇间忧虑如同阴霾般挥之不去。莫瑶握住他的手,指尖传来他掌心那如冰块般的凉意,这凉意仿佛顺着她的手指钻进了心里。祁寒转头看着她,眼神中闪过一丝脆弱,就像迷失在黑暗中的小鹿,但很快被坚定取代,“祁雄的阴谋败露,却也给家族带来了巨大的创伤,人心惶惶,秩序崩塌。”
莫瑶轻轻摇了摇头,她能感受到祁寒话语中的无奈和自责,“这不是你的错,你也是受害者。”她能感觉到祁寒肩上担子的沉重,仿佛那是一座无形的大山,家族的未来此刻都压在了他一人身上,这让她心中油然而生一股责任感,“我们一起面对。”她的声音坚定有力,如同敲响的战鼓,给了祁寒莫大的安慰。祁寒反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那紧握的力量仿佛是在黑暗中抓住了救命稻草。
走进大厅,压抑的气氛像潮水一般涌来。家族成员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的声音如同蚊子的嗡嗡声,在寂静的大厅里回荡,他们脸上写满了不安和猜疑。见到祁寒,他们的目光复杂得像一团乱麻,有探究,有怀疑,也有隐隐的敌意。
“祁寒,你终于回来了!”一位中年男子率先开口,那声音里带着一丝质问,就像冰冷的剑刺向祁寒,“你打算怎么处理家族现在的局面?”
“是啊,祁雄虽然被抓了,但他的那些亲信还在,家族现在人心涣散,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另一个声音紧接着附和道。
祁寒环视众人,目光沉稳得像深邃的湖水,但内心却像汹涌的大海。他深知家族如今的局面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家族的未来此刻都压在他一人身上,而家族成员对自己的质疑又让他心寒,可他知道在这个时候自己不能退缩,必须承担起家族的责任,哪怕要承受家族成员的误解。他深吸一口气,平稳地说道:“我知道大家现在都很担心,我向大家保证,我会尽快处理好家族的事务,给大家一个安定的环境。”
然而,他的话并没有完全打消众人的疑虑。一些原本被认为是祁雄亲信的家族成员,此刻更是煽风点火,试图制造更大的混乱。
“说的轻巧,谁知道你是不是和祁雄一伙的?”一个尖锐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那声音就像一把利刃,划破了本就紧张的空气,刺得人耳朵生疼。
祁寒脸色一沉,正要开口,却被莫瑶拦住。莫瑶上前一步,她的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安静的大厅里格外突兀。她目光冰冷地扫过众人,那目光像寒冷的冬风,让众人不禁打了个寒颤,语气冰冷地说道:“谁再敢胡说八道,就别怪我不客气!”特工的威慑力不容小觑,人群顿时安静下来,但那股暗流依旧在涌动,就像平静海面下隐藏的旋涡。
就在这时,王管家匆匆走了过来,他的脚步声慌乱而急促,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白纸,神情慌张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附在祁寒耳边,那极低的声音像一阵风一样钻进祁寒的耳朵,祁寒的脸色骤变,“你说什么?!”那尖锐的质疑声此时又不合时宜地响起,如同生锈的锯子在锯木头,格外刺耳。
莫瑶眼底寒光一闪,正欲发作,却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站了出来。
“够了!”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响起,众人循声望去,竟是祁家长老祁盛。他拄着拐杖,原本蹒跚的步伐此刻却带着一种决然,每一步落下都像是重重地踩在众人的心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缓缓地走到祁寒面前,浑浊的双眼此时却透着一丝锐利的光芒,那光芒像是能穿透黑暗的灯塔,仿佛能看穿所有人的心思。
“老头子我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没见过?祁雄那畜生干的那些腌臜事,我早就看在眼里。他为了上位,不惜残害同族,我早就想揭发他了!”祁盛的话,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在人群中炸开了锅。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愤怒,拐杖重重地敲击地面,发出“咚”的一声巨响,那声音在大厅里回荡,仿佛整个大厅都跟着震动起来,像是在为他的话做最后的强调。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平日里低调的祁盛竟会第一个站出来支持祁寒。要知道,祁盛曾是祁雄最倚重的族老之一,众人还以为他是祁雄的铁杆支持者。
“祁盛叔,你……”先前质疑祁寒的男子震惊地说不出话来。祁盛冷哼一声,再次敲击拐杖,那声音像是对质疑者的嘲笑,眼神中的愤怒更盛,“我过去是瞎了眼,被祁雄那伪君子蒙蔽!他暗地里打压我,甚至威胁我的家人,要不是我年老体衰,恐怕早被他害死了!”他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让那些原本想借机生事的人脸色变得铁青,就像被霜打过的茄子。他们万万没想到,祁盛会在此时反水,这一幕就像一道闪电,划破了祁家那充满阴霾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