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食锦楼的点心,半天不进屋,摆明了故意分我的心思,怪不得我。”林语暮放下手中的笔,吹了吹未干的墨迹,抬头望向来人。
荀羡拎着食盒,漫步入内,微笑道:“听说当初演兵场内,云旗公子提笔作画,以一副冬日寒钓图的极致之静立克百马乱阵的狂躁之动,如此定力,一般人可学不来。”
“我哥自然比我厉害,输给他,我心服口服。有意见?”
林语暮打开食盒,随手拿起一块百香糕送入口中,压根儿没有见外。
云旗听着林语暮的斗嘴,只是开心的笑笑,满脸纵容。
这一个多月来,荀羡时常来找林语暮,每次都会带给她一些新奇的玩意儿,有时也会带些吃的。虽然她尝不出味儿,但光是样子就看着讨巧。
一来二去,少了之前的目的和防备,林语暮和荀羡倒是随意了许多。
随意的结果就是,翩翩贵公子背着背篓,挽着裤脚,和林语暮一起下地锄草。
约摸一个时辰,两个人瞧着焕然一新的药园,很是欣慰。
荀羡感叹道:“也不知云旗公子到底是心疼你,还是磨你性子,这么大片的园子都让你来收拾,要不是我好心帮忙,也不知道你要忙到什么时候。”
“到底是金贵的独子嫡孙,根本不知道兄妹相处的奥妙。要不是为调开我去给煜王看病,我哥怎么会舍得放我下床活动,还找借口让你来帮我多干活?”
“你知道?”荀羡有些惊讶。
对于煜王毒发一事,若非恪王再三请求,云旗根本不愿看这个诊。
当初林语暮被煜王扔在林中吹了大半夜的冷风,回来高烧不止,荀羡还是第一次见到云旗公子暴怒的样子。
要不是恪王在旁阻拦,估计恪王的脑袋直接就陪云旗公子给劈了。
林语暮拍拍手,大气道:“不过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又不是什么话本里那些狗血的分手桥段,也就我哥自己心里憋着气,拉不下面子。”
荀羡念着这句话,笑道:“你倒是看得开,道不同不相为谋,那你现在是要走哪条路?”
“陪我哥。”
回答的干脆,林语暮一甩背篓,准备踩着夕阳潇洒的离开,却不想被脚下的长裙一勾,差点摔个大趔趄。
这已经是林子朝这些日子来的第七次平地摔,若非荀羡眼疾手快,这会儿人已经躺在地上。
扶住林语暮的胳膊,荀羡柔声问道:“还是不习惯?”
收回了手,林语暮皱着眉头拉扯着去衣角,没好气道:“总算知道为什么跌打损伤膏卖的最好,穿这么长的衣服,谁能不摔跤!一天摔一下,一年就能用两瓶,天下这么多的女子,药铺的生意怎么会差!你以后专卖跌打膏吧,瓶子做好看些,我保管你赚的比易梧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