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连唯一的傍身之计都没了。
再然后,我下面很快废掉。
从前院搬到后院,一屋子躺了六个。
吃食只有每天晚上一顿稀粥,保证下面通畅,保证没力气寻短见。
同理,身边锐利物品半点也不留,只给一床粗布遮体。
六个人互相监督,如果又一个出事,别人连坐,三天不给粥。
所以我们都没法寻死,每天半死不活趴在床上,等着小厮领人来,用后面、用嘴做那些事情。
不记年月。
直到——
那个白天,我正瞌睡着,眼前投下一片黑影。
连抬眼看看的心思都被消磨尽了,我稍微动动,从侧卧变成趴伏,表示自己活着。
表示自己可以……被使用。
至于蔽体的粗布,他愿意拉开就拉开,不愿意就那样罢。
一只手伸过来,擦了擦我的脸。
随即开始发抖。
我错愕抬头,这——风尘仆仆,满面沧桑,老泪纵横的人,是王叔叔。
他不顾腌臜,抱着我大哭。
“寻了你两年多,终于找到你了,你且再忍忍,再忍忍啊,我去筹银子赎你!”
我目瞪口呆。
他将全身上下都掏个遍,捧着一把铜板和银票,跟小厮说这个人他要包下几天,再请郎中过来给看看。
红罗闻讯也赶了来,先是恭喜我,后来邀了王叔叔出去,商量我的价钱。
过了很久,王叔叔一脸郑重地走到我跟前,再三告诉我坚持住,他最多一个月就回来。
大家都向我道喜,当然,也有些恶意目光,不过这对我已无关痛痒。
我还能看见他,即使知道他不会喜欢我甚至厌恶我,但,我还能看着他。
——如果我真的能被赎出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