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从那一日凉棚下见到她,日日夜夜在心中盘桓的只有她。
只是,他已被逼写了休书与她,再无半点干系,从此后女嫁男娶毫不相干。
“哼,你敢说你当时写休书时没有松口气?”林微容斜眼看他。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白越桓低声下气,陪着笑道:“大嫂,嫂子,你同我说说,女人家碰到这事,可还有转圜的余地?”
林微容调侃够了,才朝他眨了眨眼促狭地笑道:“女方未犯七出之罪,应当休书做不得准罢?”
白越桓霍然跳起了,正要欢喜大笑,她又咳一声压低嗓音道:“若是忽一日那封休书寻不见了,是不是就当作废?”
白凤起临窗坐着翻阅账簿,耳旁听得两人说话,只是笑了笑,窗外万里无云,艳阳高照。
过一日,城南丁家夜里忽遭了贼,所失甚是奇怪,只少了二小姐箱底的一封休书与二小姐常戴的一只玉镯,丁家息事宁人,便不曾报官。
谁料隔了几日,城内大户白家又来提亲,仍旧是替二公子白越桓向休离的前期丁挽香求亲,丁老爷子大怒,闭门不见,白越桓学贤人负荆跪于丁家门前三日,终于叩开丁家大门。
好事者在旁围观甚久,赞道:“白家二少爷有此决心与毅力,倒也不失为一个血性奇男子,昨日种种就此揭过也罢,再不说他是浪荡子便是。”
至于之后的事情,众人便不得而知了。
多年后祥兰儿扶着因怀着第二胎而大腹便便的婶婶去玉兰花下散步,格格笑道:“要不是我爹爹坏心眼让小叔负荆请罪,婶婶怕是不会再见小叔叔了罢?”
丁挽香小心翼翼地抬头去看那满树如雪的玉兰花,感慨道:“孽缘,挣脱不得。”
便是她寒着脸赶他走,他也嬉皮笑脸不愿挪一挪,只将满城百姓都引到丁家大门前来看热闹,白家浪荡子化身痴情汉子,便是这城内难得惊人的大事,再到后来丁白两家勉强再结亲,更是震惊全城。
两年后的初春,她与白越桓再结良缘,曾在洞房夜问他:“你为何愿意再等我两年?”
白越桓取出自丁家窃得的玉镯给她戴上了,笑道:“你等我多年,我等你两年,已是委屈了你。”
那一夜他认真的神情犹在眼前,一转眼多年过去,玉兰花依旧凝白如雪,满园盛放。
丁挽香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对扶着她的灵巧俏皮丫头道:“快快,不早了,给你小叔叔瞧见我们俩到园子里瞎转悠,要打你屁股。”
祥兰儿吐了吐舌头,连忙扶着她回了屋内去。
天色近晚,那长廊尽头遥遥地传来脚步声,白越桓匆匆地推门进来,一眼望见临窗躺着已沉沉睡去的丁挽香,淡淡地笑了。
“小香,来,去床上睡。”他轻声道,小心翼翼地抱起睡眼惺忪的娇妻往床边走,照旧在瞧见她裙裾的泥土草屑后又低声吼道,“祥兰儿这调皮鬼,你俩又出去随意走动了?”
床帐间有娇柔的笑声响起了,宽慰他许久,满室才寂静下来。
夜色深沉,那窗外的几株玉兰花却是越发的盛开着,香气浓郁,悄悄地融入这夜里。笔趣阁手机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