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萍水相逢,日后应该是再难见到了,希望你能快些好,以后都平平安安吧。”
她猜测少年可能是孤儿,要不就是走丢了的孩子,不然怎么受伤中毒了这么些日子都没人找来呢?瞧着也比她大不了几岁……
这天上午她看过少年后回到院子里,箱笼已经收拾好了,用了午饭她与外祖母便要离开落霞寺回杨府了。
下午申时,虞念扶着外祖母坐上马车,慢悠悠的下了山,她不知道的是,这时一直躺在那间屋里的少年睁开了眼,一双明亮又锐利的眼睛一眼便看见了窗边放着的那束小花。
这年在落霞寺捡到一个少年的事虞念回到元京城后并没有告诉自己的两个小姐妹,甚至在庆阳也只有外祖母和那时陪着一起去落霞寺的丫鬟与嬷嬷知道而已。
少女有自己的小心思。
这一场意外就像是她循规蹈矩的小半段人生里一场小小的奇遇,是一个冒险,是她能放在心里的小秘密。
虞念原以为,这个秘密她会一直放在心里,每每想起时还会觉得新奇和一些不可思议。
记忆里的那个少年实在是长得太普通了,几年过去她已经不太记得他的样貌,但却记得,自己在离开的那天早晨去看他时,心里是想再勾一勾他的手的。
他的手指修长又干燥温暖,很好看,只是那样始终是有些逾矩了,所以她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做。
那时的虞念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有着一双温暖的手的普通少年长大后竟然成了面前看起来有些冷酷又不苟言笑的国公府世子。
她回忆起那段尚年少的往事,一时都不知该以怎样的表情去看季兴阁了。
尤其是,当初被昏迷着的少年无意识的勾住指尖的感觉她现在偶尔也会想起,这样一想,虞念的脸便忍不住微微泛红起来。
好在天气冷,她开始说服自己,脸红都是冻的。
季兴阁看着面前面色微红的少女,他微微敛眸,目光落在了她雪白狐裘的绒领上。
下一刻,他伸出手探向她毛绒绒的领子,虞念吓了一跳,倏地抬眼,却见这个男人的手已经从她的领子上离开,而他的手上正拿着她的一个耳坠子。
想来应该是刚刚他搂着她避到屋里时她几番挣扎下耳坠子掉了下来,好在绒领上的毛细密,倒是接住了,只是虞念自己毫无所觉。
虞念从季兴阁手里接过耳坠子,不经意间与他指尖轻触,只是轻轻的一下却叫她好像感受到了当年那样手指勾缠的感觉,又让她想起刚刚被他扣在怀里时的那种非常明显的属于男人的温热体温。
这下不得了,虞念感觉自己的脸要烧起来了。
她将脸又往毛绒绒的狐裘里埋了埋,觉得有点待不下去,准备随便找个借口先离开,却听季兴阁低低沉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