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洒在波澜壮阔的海面,竟似苍穹之上的繁星坠落,海浪翻卷拍岸,像巨舌狂舔萧澈衣袂。冬日海水冰寒,萧澈却依旧纹丝不动。
猛然间,一人抓握萧澈的手臂,一个旋身便拉着萧澈往军营走去。
萧澈虽被吓到,却不恼怒任由对方拉着自己,边走边笑:“本帅在此处观海,你也来叨扰。真是扫兴!”
林钟却不满道:“此时尚在冬日,海水刺骨,你不怕侵寒入体吗?”
萧澈知道他在关心自己,故意道:“就算入体又如何?本帅观海兴致似这潮水一般高涨最重要。”
林钟闻言,脚步一滞,看向萧澈,一字一顿道:“你病了,我担心。”
这一次,萧澈终于从林钟的眼神里看出别的意味,他一时错愕,支支吾吾道:“林钟你,你……”
林钟忽然扬笑道:“我是你的管家,不担心你担心谁?”说完,便松开萧澈,与其同行。
心中却似千刀万剐一般,他只是随口一言,方才那六字,比起这么多年他的心意,简直轻如鸿毛。萧澈的反应却那般不适。
自从颜琤再回到萧澈身边,林钟才彻底明白,萧澈并非喜欢男子,只是喜欢颜琤而已。
颜琤走后,萧澈再未对任何人动过心,未对任何事在过意,他的心里眼里,甚至命里只有一人,却绝不会是林钟。
林钟已然决定离开金陵,就此放下过往,可乌桓压境,大战在即,,萧澈身为三军主帅,自然领兵应敌。
林钟只要想到西北之战的凶险,他便放心不下,这才跟来。
萧澈起初并不同意:“林钟,我是主帅,会有人保护我的。”
林钟却道:“他们保护的是主帅,而我要护的是你,这不一样。”
他的情深似海,早已一点一滴的流露,可萧澈却还是拿自己当恩人一般敬重迁就。
果然,深情有罪,一旦袒露,只剩挫骨扬灰。
萧澈日复一日思念之人,如今在北境却指挥若定,从容不迫的应对局势。
北夷素以骑兵称霸草原,铁骑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北夷王以狼王自居,当年弑父**,杀兄灭弟,对下更是残暴不仁,铁律治军。当年与先帝便不分伯仲,如今已风烛残年却还能坐镇军营,指挥大战。
可颜琤却并不担心,大虞与其兵力相当,又有神乾军压阵,武器也更胜一筹,即使正面交锋,也未必落败。
“草原地形连绵起伏,一望无际,埋伏自是不能,且敌军熟悉草原地形,因此我军不可冒进,前期可为守势,只需与之正面交锋即可。”颜琤慢语,尽量让在场将士皆能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