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已和离,真心想要求娶的却不止赵霈真,二月底时,又有一人去武安侯府提了亲,对方已年近三十,妻子已去世,膝下还有两个儿子,房中单姨娘就有三个,条件还比不上赵霈真,郑氏都觉得不行,压根没告诉郑菲凌,以她暂且不想考虑婚事婉拒了。
刘氏自然也听说了这事,她笑得讽刺,与身边的嬷嬷道:“我就说肯定没人比得上真儿,她连真儿都拒绝,能找的着好的才怪。”
这段时间,儿子整日将自己关在房中,刘氏自然心疼,只觉得他是被郑菲凌伤到了心,她哪里知道,他是被揍成了熊猫眼,怕被人笑话,才不敢出门。
落在刘氏眼中,这一切全成了郑菲凌的错,外出参加宴会时,她难免要与手帕交吐槽一下郑菲凌,说她一个和离的女子,早就成了二手货,也就仗着皇后娘娘交好,才敢挑三拣四,也不怕没人要。
她敢这么说,却没人敢迎合,饶是她的手帕交,也只笑笑,劝她别生气。毕竟,郑菲凌那等身份,就算和离,也同样能过得很好,别说她有皇后娘娘在背后撑腰,就算没有,单一个郑家也是她们惹不起的。
实际上,京城不少女子,都很佩服郑菲凌的勇气。
后宅有不少女子,都过的很苦,要么是婆母苛刻,要么是夫君不体贴,宠妾灭妻,背地里养外室的,不在少数。许多女子为了孩子,都选择了隐忍。郑菲凌带着儿子离开李府的举动,不得不说,某种程度上,给了不少妇女们勇气。
有些忍气吞声的女子,被夫君一再辜负时,有的甚至当场反击了回去,还说出了和离的话,她们硬气起来时,男人们自然矮了一头,有不少女子的日子,都过得比以往顺心了些。
郑菲凌并不清楚这些,她只一心过自己的小日子,除了铺子,也就康儿的启蒙需要她操心。
不,准确来说,令她操心的还有一个陆锦泽。她一直在盼着表哥在深刻地了解她后,可以收回他的心意,这段时间,她甚至有意在他面前,表现出自己的不足,然而却时常对上他含笑的眼眸。
他甚少笑,每次眸中染笑时,郑菲凌都无端有些发慌,根本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很怕会沉迷于他的深情。
上巳节时,她再次收到了他的邀请,郑菲凌纠结再三,终究还是拒绝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待她的好,她自然能感受到,以往只将他当成兄长,心中除了泛起暖意,也不曾多想过,可如今,他的每一次主动,都令她有些不安。
她甚至觉得再这么下去,改变心意的会变成她。他就像天边耀眼的太阳,总能温暖她,时常令她觉得安心,在他面前,她很放松,还跟个小女孩一样,会紧张。
他无疑是特殊的存在。
郑菲凌并不是一个怯懦的人,放在以往,若是发现自己的心意后,她起码会尝试一下,可这个人却是表哥,因为在乎他,她才无端有些怕,怕万一两人开始后,结果会令人失望,最后连亲人都做不成,只是想到这个可能,她心中都有些堵得慌。
不得不说,她终究还是受了影响,因为上一场失败的婚姻,她多少有些怕。怕他只是一时钟情于她,也怕自己彻底沦陷后,会再次受到伤害,怕两人会形同陌路。
陆锦泽并不意外,他自然察觉到了她的踟蹰和胆怯,他并未逼迫她,甚至没有发出二次邀请,只是问她,他能否带康儿出去,郑菲凌自然应了下来。
康儿也想让她去,见娘亲坚持留在府里,他只得作罢,开开心心跟舅舅一起出去玩了一天。
晚上归来时,还给娘亲带了她喜欢的东西,都是些小玩意,全是她少女时期喜爱的小玩意,有精致的小木梳,有可爱的泥娃娃,还有漂亮的蝴蝶步摇,每一样都承载着陆锦泽的心意。
瞧见这些东西时,郑菲凌多少有些心酸,她爱不释手地摸了摸,才又收了起来,对婇瑕道:“给表哥送回去吧。”
她不敢再看,很怕自己多看一眼,就会舍不得。
婇瑕鼓了鼓腮,叹息了一声,终究还是将东西送了回去,陆锦泽并未多说什么,只道:“康儿玩了一整日,也该累了,让他早些休息吧。”
婇瑕都不敢看他,唯恐瞧见他失望的目光,也唯恐他会收回自己的心意,日后她们主子就没人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