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一向由廷推,不是不可以由皇帝指派,而是在那些士大夫们的眼里和笔下,昏君才会如此。
皇帝是上天的儿子,被派下来管理百姓,士大夫们是专门辅佐皇帝管理百姓的,所谓的天子就是士大夫们吹嘘出来的,眼下成了什么?
皇帝只是个吉祥物,士大夫们却是真正的受益者,武将们还需要冒生命的风险去博一个爵位,活到最后才有,死了就白搭上一条性命,但士大夫们不同,十年寒窗哪有一条命值钱,在他们的眼里,却成了一件了不得的事。
这个世界,人人都活得很糊涂,只有读书人活明白了。
萧恂回到养心殿里,久久不能平静。
谢知微亲自沏了一杯茶,递给萧恂,“若是想不出来,就暂时别想了,以后有的是时间。”
谢知微知道,萧恂这是为子孙计,只是这一日还远得很呢。
她让奶嬷嬷将句奴抱过来,放到了萧恂的怀里,“大哥每天都亲手带玉兔儿,你可别被大哥比下去了。”
萧恂嫌弃地看着句奴,这小子什么时候开始流口水了,还朝这他傻笑,看着儿子喜滋滋的笑脸,他再多的烦恼都没了。
他抱着儿子,逗他道,“你是男孩子,不要和你妹妹比,男孩子要先爱人,再爱己,在咱们家呢,我们爷俩首先要爱你娘,然后你再爱爹,最后才爱你自己。爹也一样,先爱你娘和你,再对自己好,明白了吗?”
“男孩子心胸要宽广,不要听你娘的!”
谢知微在一旁笑,“你在和儿子胡说些什么?”
封后大典那一日,艳阳高照,晴空万里无云。
原本头一天乌云密布,眼看一场雪要落下来,钦天监的人都要自己捧着脑袋递上来了,结果,到了正日子,一大早醒来,竟然保住了脑袋。
头一日晚上,谢知微和萧恂歇在乾清宫里,次日一大早,谢知微便和萧恂一起起来。
封后大典和登基大典一般仪制,这就意味着,今日一天,谢知微和萧恂都要如影随形,萧恂做什么,谢知微做什么。
两人先是穿了一身孝服去奉先殿祭祀列祖列宗,又去祭祀了各路神灵,半天过去了,谢知微也累得不行,萧恂心疼不已,早知道,他就精简一点仪式,当初之所以定这么繁复,主要是流程就是这么回事。
且,封后大典和登基大典同时举行,他把规模搞大一点,也是想向世人昭示,他萧恂的妻,大雍的皇后,是何等煌煌可威。
礼部的官员去天坛、农坛以及太庙告祭,萧恂和谢知微也正好回宫,用过膳,来不及休息,尚宫局派了人来给她梳头,穿上了凤袍,头上戴着二龙九凤冠。
等礼部的官员回来,钟鼓声敲响了,气势恢宏的钟声响彻整个宫城。
萧恂牵着谢知微的手朝奉天门走去,他紧紧握着谢知微的手,低声道,“别怕,要是累了,我就搀着你,湄湄,我们要搀着走一辈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