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中突然泛起一些苦楚,最终轻轻地点了下头。
萧锦容一撩衣袍跪地,萧患生随后下跪。
萧锦容的腰挺得笔直,他看向如今最中央的牌位,“父皇,我把人带来了,希望您别怪我了。”
萧患生有些疑惑,为什么长公主会说先帝在怪她?
长公主知道萧患生会想什么,便解释,“父皇死之前,说想要见你和皇叔一面,我拒绝了他,并提前将他早准备好的药灌给了他。”
“灌......药?”
“......是送他最后一程的药。”
萧患生一惊,原来先帝不算是病逝吗?
萧锦容倒是面色没什么变化,“为了提前将虎视眈眈的亲王解决,我必须做这个恶人,哪怕是担下弑父这个罪名,因为我必须要给萧琼眠一个相对安稳的皇位,四大亲王不死,我一日不能安眠。”
萧患生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萧锦容却是站了起来,“起来吧,只是跪一跪就好了,他也看不见。”
见她身子有些不稳,萧患生赶紧起身去扶她,却被她挥了挥手拒绝。
“父皇还没病逝那几年,朝中大臣为了让我心无旁骛能辅佐魏国,有许多人提出要我杀掉长平......因为他是被魏国灭国的国家的遗孤,并且在魏国有着自己的势力,一旦我离京,他便会举兵造反......”萧锦容想了想,还是露出了一个像笑又像是哭的表情,“我不想相信,可我那段时间草木皆兵,好似原来的纯净的心都被猜忌占据,我还是叫于渊找了毒药,可长平真死了的时候,我好像是疯了......”
后面的故事萧患生都知道了。
一个失去理智的人,永远不知道自己将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我活过的这些年,有一半时间都在为魏国效力,我不是那种一等一的坚韧不拔的人,谢长平死了之后我就再提不起一点动力了,不然皇帝不会这么快接下这个烂摊子,”萧锦容突然笑了起来,不知道是在问他还是在自问,“我曾经向往剑道,才会拜长平为师,你说,我现在把自己活成处处算计的模样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又坐不上那个位子。”
萧患生不由得想起,自己一开始不也只是想当个不慕名利的将士吗,他叹气,“事与愿违,身不由己罢了。”
萧锦容摸了摸他的头发,眼神转向庙堂中摆放的牌位上,她说,“我想你一定知道,成年后的每一个选择都要深思熟虑,有时候不得不做一些你不想做的事......因为你没有选择。”
说完往庙堂门口走了几步,看向牌位的眼神越发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