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这么一说,倒是让朱翊镯十分意外:“可他到底也算是大学者,且在泰学中颇有名望,且也未犯过律法,与吾等不过信念不同耳。”
“殿下!恕臣冒昧!臣与殿下在这方面的看法已然不同,实在没必要说下去!殿下不认为何心隐该死,是因其未犯该死之罪;然臣认为其该死,是因为其信念与真理不同,与真理不同者,便是愚钝或暗蓄坏心者,必须诛杀之!”
“然殿下既是传太上皇之旨,臣遵命就是!但臣还是请殿下转告太上皇,对于信念不同者,宁可严办,也不能姑息养奸!”
张居正说道。
“他真是这么说的?”
朱厚照在朱翊镯这里知道后,也感到颇为诧异,他没想到张居正会是这样的反应。
朱翊镯点了点头:“孙儿也没想到张先生在这上面会与儿臣有这么大的分歧。”
“算了,既然张居正已经同意遵从我们皇室的意志重组忠君社,至于他本人怎么想,也不需在意,我们只做好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就行,其他的就交给历史来评判吧。”
朱厚照现在也只能这么说,他也由此发现,即便是彼此人与人还真的不同,即便是彼此信念相同,但在某些事情的处理上还是有所不同,有人偏激有人温和。
虽说张居正依旧按照朱厚照的旨意去行事,去重祖忠君社,没有对不再信仰忠君社理念的人给予不同的待遇,但在内政系统和整个社会上效果也并不明显,并没有几个人选择退出,反而退出最多的是军队里的人。
因为军官们为保住自己的军职只能放弃在政治思想领域里的站队。
“叔大,太上皇交给你的这个事务明显不够好啊,满朝中,谭公与杨公这种公忠体国者反而不得不退了,倒是和何心隐互为知己的大宗伯陈公没有退”。
高拱知道太上皇朱厚照把这个重组忠君社的事交给张居正后,还是有些不满的,所以,此时,也不由得奚落起来。
张居正则直接回道:“太上皇这么做自有其理,张某认为,即便谭公与杨公退了社,但只有是心有社稷,依旧如同没退一样。”
“叔大此言倒是有理,但是太上皇突然这么做,也正好说明了,满朝中的确已有不纯粹的人,不然也不会重组忠君社,所以,高某认为,我们议政处的几个以后还是得细细甄别一下,看看谁才是真正一心为公者,这类人务必要重用之,譬如这海瑞,便是第一一心为公之人,如今他在应天巡抚任上已久,应该高升!”
高拱说道。
“对,海瑞应该高升,元辅此言有理!”户部尚书刘体乾附和起来。
“吾以为海瑞也的确升官才是,朝廷不能使清正之臣一直屈居地方为牧守者也!”礼部左侍郎万士也附和起来。
“正好都察院左都御史杨璘因年迈而退,眼下当让海瑞升上来才是,以海瑞掌总宪,必然使海晏河清”,吏部左侍郎朱衡也附和道。
张居正不知道这事这么扯到了海瑞的事上,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眼前的这些朝廷高官,真正值得留在社内的没有几人。
朱厚照也从朱载垒这里知道了海瑞要升官的事,便直接说道:“海瑞不是一个需要升官的人,给他治理地方的权力是对他最好的奖赏,让他平调河南,担任巡抚!朕记得,首辅高拱是河南新郑人,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