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查!”徒晏扫了眼此人面相,忠实老实,且不似军中之人晒的那般黑,因此扮成太监也没令人起疑。当看到那身太监衣裳,问道:“这内监的衣服如此合身,查它的出处!”
“是。”
徒晏刚从此处出来,迎面遇着皇上跟前的小公公李喜,李喜道:“纯亲王,皇上请您过去。”
此回龙帐防卫比先前更严密,哪怕是徒晏要进去,也是隔着几层守卫再次通禀了一回。进入龙帐,其他几位皇子都到齐了,几位老宗室也在座,亦有此回随驾的大臣。
皇帝见他神色还好,担忧之心略微放松,问道:“王妃如何?”
徒晏无视两侧各异的视线,回道:“多谢父皇关心垂问,王妃受了惊,吃了安神汤睡下了。”
众人闻言皆暗自腹诽:王妃受惊?能开枪打死人的王妃,是他们受惊才对!以前只以为那林青筠是命好,有点儿收拢男人的手段,现在才知道果然不是等闲之辈,他们这些大男人也比不了。
皇上又问:“那刺杀之人可查到了什么?可是孝敬王爷余党?”
“人已死,诸多线索断了,一时不好查。”当着这么些人,徒晏并未如实回禀。
皇帝点点头,没再问什么,令他入座,开始商讨起孝敬王爷之事。本朝自建都以来出过两次谋逆大案,前一个是义忠老亲王,再一个,便是眼下的孝敬亲王,果然是亲父子,一脉相承,除却孝敬野心作祟,对其父当年事败不甘亦是一个原因。
刚出了大事,发现所有一切都在皇帝掌控之中,大臣宗亲们哪里还有什么其他心思,全都依着皇帝的意思来。
这类事肯定不会草率了结,皇帝下令暂歇一天,明日拔营回京。
担惊受怕熬了一晚,宗亲大臣与女眷们都要歇息,而奋战守卫了一晚的兵士们也要修整。此时在承平伯府的帐篷里,长房大太太唐氏已困的不行,偏生被女儿扯着说话不得睡。
“太太,太太……母亲!”贺月芙闹了半天,终于将唐氏给闹的睁开眼。
唐氏一直偏疼幺女,这么些年都将她宠坏了,这会儿不得不打起精神问她:“芙儿你又闹什么,一晚上没睡,不困?”
贺月芙哪里有什么困意,她眼睛晶亮,双颊泛红,犹如梦语般说道:“太太你看见纯亲王了么?他和记忆中不大像了,一点儿都没病弱的样子,先前说他病的要死的话,肯定是有人故意放出的流言!”
唐氏一听这话算是明白了女儿的心事,不由得叹道:“不管纯亲王好不好,这都与你无干,他已是娶了王妃了。更何况有先前那事……你想进纯亲王府是不可能的。”
贺月芙知道她指的是早年皇后相准了她,有意让她做纯亲王妃的事,却不以为意道:“皇后娘娘是和太太提的,又不是与我提的,婚姻大事历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女孩家知道的道理。反正这事我是不知道的。”
“你便是假做不知又如何?”
“皇后以前就喜欢我,若我表露几分,皇后指不定会旧事重提。那林青筠只是林尚书的义女罢了,哪一样比得了我?”
“那她也是由皇帝钦赐指婚的纯亲王妃!”唐氏哪怕宠爱女儿,这些事却分得清楚。
“皇家指婚的多了,也不是个个都过了一辈子。”贺月芙反驳道。
唐氏苦口婆心:“她不仅是皇帝赐婚,且极得纯亲王喜欢,你今儿也亲眼看见了,纯亲王那般紧张她,你便是进了王府又如何呢?还不是在她手底下讨日子,何苦。”
“母亲,我是你女儿,你怎么总向着外人!”贺月芙不满,更不服:“眼下是眼下,这世间男子哪个是长情的?今儿喜欢这个,明儿爱上那个,都是常有的事儿。她嫁进王府不是为冲喜么?王爷定然也是因着这个待她不同。现在王爷好了,她也可以功成身退了,王爷自然有更好的去服侍。另则……”贺月芙附在唐氏耳边,压低了声音,但其中的兴奋雀跃却是难以掩饰:“母亲,若纯亲王真的好了,他可是嫡子,又那般得皇帝喜欢,将来……”
唐氏一凛,态度动摇了,毕竟他们府上看着风光,实际如何唯有自己人知道。若女儿能做了未来新帝的妃子,自家自然更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