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多日没见到掌柜您了吗,过来打个招呼,”
刚才陈青在他的影子里,将两人对话听得七七八八,貌似是翟县冯家庄出事了,然后让陈百发去瞧瞧。
那人扭过脸来,“这位爷,您是?”
陈百发连忙说道,“这是我要好的朋友,无事,无事。”
陈青示意让这位村民继续赶车,他也坐到驴车上。
他倒要听听,所谓何事。
拉车的那头犟驴,明显觉得重了不少,磨磨叽叽不肯走路,被狠狠抽了两鞭子,才老实了。
“您这是去哪呢?前几日我去解决老猴他们的事,匆匆忙忙也没怎么停留,那地眼胖子还好吧?”陈青故意问他。
“好,好着呢,就是有些贪玩,您也知道,自小他爷爷就没把他当人养。陈爷放心,他是我陈百发的义子,我不对他好,还指望谁对他好呢。冯家庄出了点事,这不,他们派人请我去一趟,缝缝尸体。”
赶车的村民接过话茬,“这位爷,您是不知道,俺们冯家庄,一夜之间,出了三条人命,一家子,啧啧,像纸一样,被撕得七零八落的,惨呐!本来要找俺翟县当地的那个老武头操办的,他也会缝缝补补什么的,但他翘辫子了,猫尿喝得有些猛了,活生生醉死了。这许县的三羊镇离着也不太远,陈老板又挺有名气,大家一合计,就让我请陈老板去一趟。”
陈百发咂了咂嘴,脸上露出兔死狐悲的凄凉神色。
不应当啊,眼下送上门的生意,这老抠逼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装模作样,唉声叹气了。
陈百发精着呢,知道陈青在想什么,就说道:“陈爷啊,像我们这些跟死人打交道的,哪个能长寿。”
这话倒是提醒了陈青,起初因为灵识值不高,看不出什么异样,现在越看陈百发越像短命鬼,又白又肥的脸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黑气。
“我祖父是干这行的,我父亲也是干这行的,都没有活过四十五岁,我今年四十二了,恐怕也……”陈百发摇了摇头。
“那您可以换一行呀,”话到嘴边,陈青把它咽下去了,现在世道如此险乱,说这话跟“何不食肉糜”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