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伯驾着马车徐徐前行,一手紧攥住手里的马鞭,低声对凝香道;“小兄弟,你待在车里别说话,让老汉先会会这个人。”
凝香轻声道了声,“是”,忙将头缩回去。
一会儿,马车又停了下来,她听到赵伯的声音在车外响起,“这位公子,你的马怎么了?可需要老汉我帮忙?”
年轻男子的声音,明明是想要人帮忙,声音却冷淡清洌得很,“多谢老伯了,我正需要人帮助。我的马跑多了路,看样子是要不行了,请老伯与我一起将它拖到路边去,免得它挡了过往行人的道。”
赵伯爽快的道,“老汉这就下车帮你。”
年轻男子清洌而客气声音说道,“多谢老伯了。”
马车微微震动了下,凝香知道赵伯下了马车。
须臾,车外两人的声音又响起。
“公子,你这马真是可惜了,虚脱而死,是难得的好马啊!”
“嗯,急着赶路,也顾不得它了。不瞒老伯说,我是京城人士,有急事赶回京城,却不想半道马出了这个事.....请问老伯,你驾着马车是往哪里去,如是去往府城方向,能否方便让我搭坐一程,到时我也可在府城重新置买一匹马....”
“看公子长得这么一副清俊的好相貌,定是富贵人家的贵公子。老汉姓赵,人称赵伯。不瞒你说,老汉这车是往府城方向去,但老汉车内放着几坛子的酸菜鱼酱,车里的味道重,恐不好闻,只怕委屈了公子您...”
京城人士,赶往京城?凝香听到这话,不由悄悄撩起一角帘布,朝外窥去,恰巧瞄到斜对面路边侧立的年轻男子自怀中掏出一锭圆墩墩的银元宝,递向赵伯道,“赵伯说笑了,出门在外的,什么富贵公子大家都一样,更没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你看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能够遇到赵伯,已是我的运气好了。”虽是感谢外加求人的话,可从他嘴里吐出却任是带着强势命令般的口吻,就连字里行间仿佛都冒着冷冷的寒意。
赵伯在外头什么人没见过,一见就知这位公子不是好相与的。如何敢接这茬差事,银子好攒命更要紧,他并未伸手接银子,只笑着推拒道,“老汉的车小简陋,还载着一位赶往府城的小兄弟。老汉虽是载客讨生活的,可也不能见钱眼开不是,做生意也有生意的规矩,客也有先来后到,公子,这样您稍等片刻,老汉去问问车内的小兄弟是否愿意与您共坐一车?”
凝香一缩手,忙放下帘子闪回身坐好。
没过几秒,车尾草编成的门帘,即被赵伯一手掀开,露出赵伯一张饱经岁月沧桑的老脸,“小兄弟,我在外面说的话你也该听到,你愿不愿意与人共坐一车?”
赵伯虽是笑着询问她的意见,可他的脸上半点笑容也无,说的同时还朝她摇了下头。
这什么意思?外头的年轻男子一出手就是五两银重的元宝,赵伯竟然不愿载他,这意思是想借她的口的拒绝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