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姨娘强提着精神听完,此刻脱力地躺在那,努力消化夏晓君同她说的这些真假参半的话。
她心中转悠了不少想法,手上虽然没有力气,还是努力去攥紧夏晓君:“你在鬼门关上走了这么一遭,为什么不早告诉娘呢?”
夏晓君心说:还不是因为我今日才编出这个故事……怎么提早告诉你。
这话当然不能直说,夏晓君没料到这个b,现场编话,自然编的不怎么圆。
她又不能不回答,只好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答道:“娘,我猛然知道这些事情,一方面疑心是梦,另一方面,若是真的,我手中没有证据,直接说出来,万一惹了幕后之人的眼……”
夏晓君心跳的厉害,十分紧张,干脆装出惶恐的样子来,语气又染上了哭腔:“娘,我心里真的很害怕。”
“别怕……”韩姨娘果然被她这一招声东击西的哭腔转移了注意力,拍了拍她的手,安抚她的情绪:“有娘在呢。”
接着,她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地,咬咬牙说:“你说的对,我们确实应该去别苑修养一阵子。”
此时此刻,主院里也在说着这事儿,夏侯爷上朝归来,还未赶得及吃午饭,大夫人便向他转达了上午的事情,以及夏晓君的话。
一个八岁的娃娃,童言无忌一张嘴,此刻却被摆在台面上,被人正正经经地商议。
这话说完,大夫人心中也有些拿不准,自家这个老爷,对韩姨娘母女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毕竟,韩姨娘初入府中的时候,确实是被夏侯爷捧在手里宠了一阵子。
那时,大夫人与她先后有孕,因为她是头胎,被看护得也是极为妥帖。
后来,也只是因为一些事情,夏侯爷才逐渐冷落她们母女……
大夫人被从前的旧事扯出不少心事来,一时有些晃神,夏侯爷已经考虑了一会儿,拿定了主意。
他状似不在意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想去别苑上住的事,是晓君主动提出来的。”
夏日里,快到晌午,人都活得懒散,夏侯爷散散地站在那,手里拿着一根小木棍,一边逗弄自己新得的鹦鹉,一边问道。
大夫人拿不准他的态度,话便不敢说满,因此回答说:“老爷,你看……这孩子还小,懂得事情不多,一时冲动也是可以原谅的,不过韩姨娘竟然也……也不知她们娘儿俩个是怎么想的。”
“这还能怎么想,准了吧,再多给她们备些银两。”
大夫人闻言,心里讶异,本来搭在椅子扶手上的手,也不由得攥紧了:“老爷,为什么要同意?这不是在胡闹么。”
夏侯爷扔了小木棍,呵了一声:“得了吧,当初,她出生的时候,一云大师说的话,我可一直记在心里。”
一云大师是护国寺里的前任住持,于七年前圆寂,据说那时他佛法大成,通天晓地,已是不属尘世之人。
当今圣上重佛教,护国寺的地位一直极高,连带着高僧的话,也十分受到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