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蝉狐疑地扫他一眼:“你刚才是不是和他说了什么?”
张鸿不答,若无其事地对她眨眨眼睛,低头看自己被雨水打湿的靴尖,飞快地从她身边钻进门里。
谢蝉没有走远,就在屋檐下等着。
谢嘉琅没什么特别的话想对她说,她有,而且有很多。
雨丝吹进来,寒意盈袖。
“九娘!”
院门外响起喊声,护卫快步跑过来,身旁跟着一个从头到脚裹得密不透风、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人。
来人没有去见李恒,而是径自朝谢蝉走过来。
谢蝉目光扫过他手上握着的佩刀,怔了一怔,露出惊喜之色,迎上去。
“你怎么找到了这里?其他人呢?”
来人跟着她走到角落里,没有扯下脸上蒙着的布,低声说:“谢嘉琅掩护我和于庄县的百姓撤退,我担心他出事,到了安全的地方后让县丞带着百姓躲起来,准备回城接应谢嘉琅,正好遇到你派去打探消息的护卫,知道你们来了这里,就找了过来。”
谢蝉松一口气,确定吕鹏和百姓也安然无恙,她可以放心了。
吕鹏眼里都是血丝,声音疲惫,“找到你们就安心了,这里人多眼杂,我不宜露面,明天再过来见你们。”
他转身离开,忽然想起什么,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递给谢蝉。
“谢嘉琅给你的,要我亲手交到你手上,你收着吧。”
谢蝉心头颤动,接过信,打开。
几天前,谢嘉琅发现暴民残忍地屠杀平民,做好赴死的准备,在城中写下绝笔,托付给吕鹏,让他脱险后交给谢蝉。
现在信到了她手里。
谢蝉送走吕鹏,回到屋檐下,看一眼关起来的门,打开信。
信上的字迹有些潦草,纸上洒了墨点,还有带血的指印。
谢嘉琅的字向来苍劲,写这封信时,敌人的攻势一定很猛烈。
谢蝉站在雨幕前,借着头顶火把的黯淡光芒,逐字逐句地读着信。
信写得简短仓促,只有寥寥数语。
全都是谢嘉琅对她的嘱咐,没有提一句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