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亲了。
对方小他十来岁,执弟子礼,是个权势正盛的美貌少年,就那样不管不顾,冲开齿关,夺他魂魄。他舌肉被绞烂,吻得昏昏沉沉,连她何时伸手入内都不知,耳朵里鼓噪得很,隐约听见旁人一两句,“小的这么猴急,老的也不劝劝,纵容成什么样儿了。”
同伴附和,“都不能回家搞嘛,真是,噎得慌!”
他羞臊得想找个洞儿钻进去。
权位,相貌,年龄,情致,他们如此迥异,很不配的。
他也曾撞见过少年东宫跟婢女调笑的场面,明亮双眼,鲜红薄唇,两张年轻鲜活的脸庞放在一起,谈天说地,赏心悦目。
哪像他,人人避退,嫌他面冷,手硬,铁石心肠。
他知,他不爱笑,又古板乏味,没有少女娇细婉转的叫声,也没有少年郎意气昂扬的大器,他很寒酸,很窘迫,觉得自己拿不出手,也不用东宫开口,他便主动做了下位,接纳他进来。他偶听旁人阴私,说是男子相合,如同金玉激烈相撞,总要有一人屈从妥协。
与其等她为难,不如自己先低头。
委屈么?
有的。
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年长,又是尊者,竟被一个不及他脖颈的少年弟子仗剑驰骋。
天地君父师,他原要万世师表,传道授业,解弟子惑,可他都做了什么?
当她睁着无辜双瞳,说先生要传授弟子何等黄赤之道,他简直又羞又惭,根本不敢抬头看她。
他做先生的带头学坏,哪里还敢奢望更多。
她永远也不会知道,为了更好迎接命定那一日,他竟昏了头,学了昏招,主动弄松自己,待得少年东宫寻来,屏风旁响起了她讶异又了然的笑声,孟贞明老脸一红,炭火般烧了半宿,余烬久久猩红。
“你——”
孟贞明千头万绪,难以开口,索性在她腰间摩挲,果然摸着了那一块熟悉的瑜玉,形状、质地、色泽,分毫不差,它浸染了肌肤的油脂之后,玉气渐渐复苏,色浆细腻,触手即温。
汤景骏从未佩戴过。
佩戴的是他的胞妹逢恩公主!
孟贞明又哭又笑,她骗得他团团转呵!
“太傅?太傅你怎么了!”
汤景骏慌忙奔过去,下一刻他羞得掩面遁走。
汤逢恩,玩得真够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