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府守微微一笑，柔声道：“没有夜九，我生与死又有什么区别，没有夜九，轮回了又有什么意思？”

说道后来，水府守不再笑得出来，她此刻才知道，原来她又多伤心，原来她也是会嫉妒的，嫉妒凌晓能够得到夜九的爱，而她却不能，难以抑制伤痛，哭了出来。

夜九看了看凌晓，又看了看水府守，傻傻地笑了笑，他突然发现水府守变了，变得柔情似水，变得温情默默，不再像以前一样，坚毅果敢，巾帼豪气，他才发现，他竟然喜欢小女子类型的女子，两百多年，他深知水府守对他的感情，但他一直把他当做属下，他没有责罚水府守，因为水府守没说出来，就不算是坏了冥界的规矩，他只好装作不知道，只好对这分感情视而不见，直到此刻，他终于发现，他喜欢凌晓，不过是凌晓身上的柔情似水感动了他，从凌晓进入病房见到凌晨那一刻流出的泪，就将夜九融化，他之前本以为凌晓是凌晨的爱人，以为凌晓是为爱人哭的，哭的无声，哭的柔情，哭的悲痛，所以他向往那样的爱情，为之迷恋，等知道凌晓是凌晨的妹妹，他便义无反顾爱上了凌晓，其实，他爱上的，不过是那一份柔情罢了。

而此刻，水府守将无声，悲痛，柔情，全都展现了出来，他才明白过来，自己一直以来虽然像是装作看不见，虽然认为只要水府守不表达，就不算违规，他也找不到理由责罚水府守，但最主要的理由，是他舍不得，舍不得责罚水府守，舍不得拒绝水府守，舍不得让水府守离开，这种爱隐藏得很深，被压在心底的最深处，让他丝毫没有察觉，直到此刻，那种爱意冲破黑暗的界限，从狭缝中奔涌出来，重重地冲击着心灵。

“那就陪着我，直到你觉得烦了，再走！”夜九柔声道。

这话在别人说来，或许是上级对下属的挽留，但在夜九说来，虽然仍然不是那么直白，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水府守听后，说不出是激动还是感动，是愧疚还是不甘。

她怕夜九是故意安慰她才这么说的，也怕夜九是怜悯她才这么说的，更怕因此而拆散夜九和凌晓，但，一人一鬼，何谈拆散？夜九和凌晓根本不可能在一起的呀，但水府守终究难以完全为夜九此话化作自身的幸福。

木府守叹了一口气，吃醋？不算是，他分不清对水府守是男女之爱，还是手足之情，但此刻，他不需要去分清了，他知道水府守找到了自己的所爱，而他能做的，就是成全。

无论是男女之爱的成全，还是兄妹之爱的托付，他都应该这么做，即使很不舍，很不懂。

“她伤得没有土府守重，多用几颗混元珠，应该能够救过来。”木府守道。

说完闭上眼睛，轻轻一逼，一颗混元珠从眉心飞出，慢慢落到水府守眉心。

“木……”水府守正想说话，还是没说出来，她知道阻止不了木府守，甚至，阻止不了夜九，但在她内心深处，是很希望夜九这么做的，她希望夜九也能为她像为凌晓那样，去做任何事情，哪怕是取走圣灵石那样错误的事情。

得到了一颗混元珠，水府守稍微舒坦了一些。

夜九急忙逼出四颗混元珠，他之所以不逼出太多，是担心自己握有的混元珠太少，危及到寄存在自己魂魄中的土府守的安全。

“这么几颗不够，你不是有……”木府守看了看周围的人，他也不清楚夜九到底有多少颗，而且一时激动，都忘了尊卑。

水府守激动得哭了出来，她知道夜九担心什么，在知道夜九喜欢上凌晓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不懂夜九了，此刻，她又觉得她懂夜九了。

“不用，毕竟，土府守……”水府守希望夜九可以为她做任何事，但却不希望夜九真的去做，就如同假如受伤的是自己而不是凌晓，夜九要去取圣灵石，她希望夜九那么做，但却不会让夜九真的那么做，还是一样的原因，她懂夜九，知道夜九背负着怎样的使命，知道出岔子后夜九面临怎么的处境，所以，她不愿夜九为她牺牲，但却心甘情愿为夜九牺牲，无怨无悔，甚至，不求夜九心怀感念。<!-1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