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生道：“什么因果？”

天松道：“只要我能完成使命，且能为阴阳界选出新的神，便可脱身离开，跻身人界仙位。”

白云生道：“我就是那个因果？”

天松道：“现在看来，是的。从我成为神的那一刻起，就开始在阴阳界寻找和培养接班人。你只是千万个人之一，也是唯一成功的一个。”

白云生苦笑道：“为什么会是我？”

天松转身看向那块朝天阙的山崖，崖石上的幽冥花摇曳得像一段古老的往事。

只听他追忆似的喃喃道：“天地以五行为本，土是五行之本。两界山乃冥界根基，这灵境山是两界山的根基。而你为山中灵石所生，是天地所诞，天下绝无仅有、独一无二的灵魄。”

“你为山中灵石所生，是天地所诞，天下绝无仅有、独一无二的灵魄……”

白云生的记忆随着这句话，一下子回到了很久很久之前，那个电闪雷鸣的夜晚……两界山的万山之祖——灵境山上，有一座生满幽冥花的天阙山崖，山崖上不知何时矗立了一块十丈方圆的灵石。那灵石栉风沐雨，吸日月之精华，饱天地之灵气，染万物之活相，竟有一日孕育出了一个灵胎。那灵胎聪慧无比，天生便能引五行本源之气，终在一个风雨之夜，引来天雷劈开灵石，让那灵胎出世，惊动了阴阳两界……

天松见白云生沉思中的目光有所松动，便接着徐徐道：

“当年人族兵临万妖城，五圣兽认为是我暗中挑唆，便同时现身挑衅于我，而你收到情报后出关救下妖族，又于九天之上震退五圣兽。我想不到，你竟在未入轮回的情况下，在七十七年里看到了生死二极中的死，炼成了毁灭之力。当时我就知道，你会成功。”

白云生仍旧疑惑道：“五圣兽亦是天地所生的不死之灵，又各自掌控五行本源，你为何不选他们作阴阳界的神？”

不想天松竟露出一脸轻蔑的神情，说道：

“成为神需要完成两件事，其一是得到永生之体；其二是参悟生死，掌控创造与毁灭的力量。然而成永生易，悟生死难。当年我从九巫死狱来到这里，从洪荒无尽杀戮中走出来，历经一千一百二十一劫轮回，在第九万零八百零一世才参悟生死，炼成永生之体，修成神位。他们一群靠天地得来的不死之灵，岂也配得？而且它们与五行本源互为一体，入不了轮回，更不可能参悟生死的终极。”

白云生恍然道：“所以他们才会如此记恨你”。

天松不以为意道：“也许是吧。”

白云生目光一冷，又道：“也许不是！”

天松略有惊诧道：“不是又如何？”

白云生若有所思道：“当年你的确参悟了生死，却未得永生。为了融合五行，你找到五圣兽，想与它们借本源之气。可它们也发现了你身上的生死之力，遂亦与你相求。可最后你们谁也没有退步，不欢而散。而五圣兽每隔十万年便要回到五行本源中休眠一次，以盈不死之身。你便趁此机会，强取五行源气，破开七星，炼成了永生之体。待五圣兽苏醒后，一切已成定局。我想，这才是你们仇恨的因吧。”

天松淡淡一笑，道：“不错，看来它们也没少告诉你。”

白云生道：“这也是人族与妖族仇恨的因？”

天松道：“也不错。”

白云生收起了脸上的疑惑之色，道：“还有一点我不明白。五圣兽既为天地所生，本源所系，其地位与神无异，怎会被你追杀逃散？”

天松冷冷道：“它们是阴阳界所生，需遵循阴阳界的道。而我是尊者派来管理阴阳界的神，我掌控道。我们之间，泾渭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