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明光指了指摆在一旁的档案,“它们。”
郝昭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呼出,在看见蒋明光用盘打开隐藏区块的时候他就猜到了这个答案。果然,蒋明光是不会让他们去偷一堆没用的流水账回来的,每一份档案都有它的作用。可是在蒋明光亲口告诉他这个答案前,郝昭哪怕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个结果。
如他不信任蒋明光一样,蒋明光也不信任他们。
郝昭并不觉得被冒犯,这是应该的,最起码是一个冷静、理智且要成大事的人应该具备的素质。若非如此,蒋明光恐怕活不到今天。
这些档案的加密方式很特殊,饶是蒋明光了解其中的奥秘,也花了快一个小时才将所有档案解析转换为一串长达十六位的密码。他不让郝昭和褚先生帮忙,这倒不是不信任,而是其中的难度不小,每一个数字都需要从头到尾环环相扣地计算下去,一旦出错就得推倒重来。
蒋明光揉了揉有些干涩的双眼,将十六位密码输入其中,按下回车。
下一刻,沉寂多年的数据被重新调用,整个屏幕上如雪花片一般飞出了数十上百个窗口,它们按照一定的顺序整齐排列,虽然繁多但并不杂乱。
在看到这些窗口时,蒋明光脸上的表情微微缓和,这就是老徐的风格,他熟悉的。
弹出的窗口并非病毒那样的恶性数据,而是在预设程序之下方便使用者直接调用的复杂信息。它们在这台电脑的某个存储硬件中尘封了数十年,被当做垃圾一样遗弃在这里,终于在今天迎来了新的一次调用。数十年仿佛只是弹指一挥间,明明只是很简单地弹出,它们却好像在欢呼雀跃,翩飞起舞。
“我能看吗?”郝昭问,他觉得他有共享这些东西的权利。
蒋明光点点头,“当然。”
郝昭和褚先生走到电脑前,看向那台几十年前的老家伙的屏幕,年久失修再加上硬件老化,使它的画面看上去有些失真,颜色也出现了灰度偏差。好在这些问题并不影响两人查看上面的内容:那和档案中的流水账不同,完全是满满的干货,逐条记录着有用的东西。
在观察电脑屏幕之余,郝昭还分出了一部分注意力去观察蒋明光。他发现蒋明光并没有太兴奋,对那个将一切都印在心里的男人来说,好像眼前这一幕也是早有预料的事情。
“这些到底是什么?”郝昭问。
“某种地址。”蒋明光言简意赅,“问我不如去问你的朋友。”
郝昭会意,微微点头。稍后,他们将电脑中的这些文件逐一导出,再打印出来装订成册,其中一份被蒋明光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