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位置还是这个位置,但整个小院基本全是新建的,除了院中的一口井还在那里,别的什么都变了。
他走到小院低矮的围墙尽头,蹲下来叩了叩砖墙——他当年就是把被退回的梳妆盒砌在了这里头。
然而敲了半天,这边的墙都是实的。
杜嘲风叹了口气,重新站起身。
早知今日,当初就不搞这一出,留着梳妆盒至少还有个念想……现在这样,是什么都没有了。
……
三日后,杜嘲风从洛阳启程,一路南下。
他暂时还没想好究竟是去先看魏行贞还是先看纪然,也可能最后谁也不去看,总之,先出去转转。
直到马车行至山间,他才意识到冯易殊当初的叮咛有多么重要。
有好几次他望着对侧的山崖,心里稍稍估摸了一下距离——也不远,大概就相距六七十步。
然而下一刻,他就被自己的念头惊出了一身冷汗。
六七十步,很远很远了。
幸好没跳。
车行一日,转眼已是傍晚,远处有袅袅炊烟,他来到一处有几十户人家的村落。
原本只想找个地方投宿一晚,没想到当地的里正竟然一眼就认出了他是天箕宫当年的天师,当即敲锣打鼓,喊了全村的人出来围观,几百个人涌到祠堂来看热闹,围着杜嘲风问东问西,从家宅风水到生辰八字,杜嘲风也不推辞,一一给出解答。
过了子时,最后一批人散去了,里正邀请杜嘲风去自家歇息,出门时,杜嘲风看见角落里有个瘦瘦高高的男人,两手抓着衣服下摆,有些欲言又止地望着他。
杜嘲风走过去,“这位乡里有事吗?”
那男人脸上露出求助的神情,“天师,我……我也有事想问。”
“什么事啊?”
“得您来我家一趟才行。”
一旁里正不高兴了,“什么事非得上你家里头去?都这么晚了,天师也要休息啊!”
男人面露难色,“我家的大青牛,难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