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小七突然回过神了,都已经过去了过去了,赵越七那个决绝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回过头来找自己呢。
终究止不住的又溢出了眼泪。她醒了,她不想醒的,宁愿沉醉在虚假的美好当中。
只对他,她真的放不下。枕头湿了一片,摸摸脖颈,才发现是被子捂地太严实,蒙出了一丝薄汗,可笑她还以为是真的他在她身旁,他抱着她给她温暖。可笑!小七再也睡不着了。这是第一次以为的,那份满足,竟然只是黄粱一梦。梦醒了,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那时,是千古国亡国后的第五天。那颗赵越七渡给她的丹药已经开始慢慢发挥它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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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寒露重,梦外秋痕,梦里春晨。
一点一点地将梦里那种无力挫败感扼杀掉。就像面对铁锁链下面吊着的硬实的沙袋。即便拼尽了全力,一次又一次地踢它,即便感觉快要甩断了腿,那硬实的沙袋却仍旧不动丝毫,依旧冰冷坚硬。你突然感觉到了,面前比你强大的东西承托出了你的无力,你的渺小。而你的脚却早已麻木,你的腿筋却一根一根地抽动,不安分地在你的肌肉里叫嚣。你不信命,你恨你那无力弱小的腿,让你卑微又卑微,苟活在它坚实的阴影下。它像一个噩梦,像你怎么也磨不平分毫的坚硬的石头。你想征服它,你想驾驭它,你想让它随你矗立随你摇摆,随你坚硬随你柔软。然而,却是那么无力。无能为力!厌恶吧,反抗吧,去打败它吧。你不想重归那种无力挫败感,那就去斗争。呃住那卑怯灵魂的咽喉。让它在你的手里无法肆意猖狂,让那窒息寒冷的恐惧紧紧包裹着它。那黏腻濡湿又阴冷的气息充斥它的感官。像森冷的蛇吐着它猩红黏腻的信子落在鼻尖。它要跑,它要逃离你的压迫。你得一刻都不得放松,一刻都不得放松地,牢牢盯住它。你得完完全全地将那卑怯灵魂锁在你心口,再也无法挣脱。
……梦醒,泪落眼角……
梦里是秋痕,梦外是春晨。
梦里她勤学苦练,学得一身武艺,梦里她与他重归旧好,如同梁上飞燕。
可惜,这只能是剧本,是戏,人生本如戏。
可惜,从没有人陪我演这剧本。
可惜,你也从未心疼。
以后最后,她知道了一切,苍白了一张脸,哭地红肿的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眼中满是受伤和不信。她只是一遍一遍地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越七眼光闪了闪,一直不去看她那张明显心碎消瘦的脸。他背过身去,只是淡淡地淡淡地说了句,你太单纯了。
小七震惊地瞪大了双眼。眼泪扑欶欶地掉。好像在质问他,单纯就可以随便被利用吗?单纯就活该受伤害吗?单纯!可笑的单纯!讨厌的单纯!她不单纯!不要这么想她!可是事实上,小七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她只是痛恨。苍白的嘴唇颤动个不停。却只是在一遍一遍地问为什么。为什么。
越七淡淡地余光瞥了一眼小七,就无情地转身离开了。嘴角勾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透着残忍和无情。
“赵家越七,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有没有对我存有一丝感情……”
她看着他坚决离去的背影,颤抖着唇呢喃着,心下满是凄惶。
一个有头无尾的故事,不完整的……要有结局的,要有一个明明白白的结尾的。
“有没有……”她双目失神,喃喃道。
“没。”
赵越七已经走到了门口,却停下了身,连头也不回地冷淡地回了一个字。毫无温度,毫无感情的一个字,生生地扼杀了阿古对他所有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