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冷不防被攥住了脚踝。
他一低头,见卫瓒正单膝着地,脱去他脚上的屐,将那轻便的鞋为他穿上。
有掌心的茧蹭过细腻的足心。
沈鸢不自觉蜷缩了一下,却没有收回去,自上而下俯视,只见那小侯爷高高束起的发一晃一晃,那沙场握枪染血的一双手,却偏偏低着头攥着他的足。
便是搁下了药碗,连瓜果都忘了吃。
许久不曾触碰过,便连这样的触碰都觉得惊心。
待两只鞋子都套上了,沈鸢已是面上发热。
卫瓒低声说:“我见着刚刚好。”
沈鸢低头看他,半晌才说:“卫瓒,你别跟他们合伙儿惯着我。”
卫瓒挑了挑眉。
沈鸢轻笑了一声,说:“我这人福薄,没受过偏爱,容易得意忘形。”
他在这座城里得到了太多。
他人的尊敬。亲友的疼爱。
父母遗留下来的馈赠。
每一件,都叫他变得与平日不同。
而一同变了的,还有他对卫瓒的情谊。
沈鸢抬膝踢了刚穿上的鞋,轻轻踏在卫瓒的心口,一路慢慢向下,玩笑似的磨蹭着,亲昵着,果然踩着了他想象中炙热的东西。
如延续了之前那个拥抱,却是一触即离。
分明隔了一段距离,却是耳根微红,几分柔和的低语。
“我若被人爱得多了,便没什么敬畏。”
“只觉着……你也没有我想得那样厉害。”
那高高在上的、从他理想中走出来的小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