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天上淤积的厚厚劫云,萧遥不禁还是露出了几分担心的神色。看向一旁与他并肩作战的炎炽云,萧遥并没有问他为何心中竟是淤积了这般多,这般厚重的心结,只是轻轻一声叹,不再言语。
炎炽云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如今这番光景,他也知道为何会面对这般劫难。平心而论,他其实早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了。
只是哪一个少年心中不曾有过追寻与梦想呢?他往昔也是少年,也曾被人恭维,亦是被人给予过厚望。可当他亲手犯下那般过错,将自己的至亲之人因为一时错念险些推入虎口,他便知道这辈子在她面前都逃不过良心的谴责,纵然之后自己被设计,被陷害,被逼亲口许下不再争夺的许诺,发下割袍断义的誓言,可终究,都是自己先错了。
他当然也读的懂萧遥眼中闪现过的担忧,只是他已经不再会去怨愤罢了。他只想,也只会好好地去面对,纵然身死,但他不悔的。
所以,他轻声对着萧遥说道:“人啊,这一生都在说什么生活。可在我看来,活着,是命,活下去,是运。只要你活着,那你面对的所有苦难,终究是自己的原因,怨不得旁人。可在这些苦难里还能找寻到活下去的勇气与毅力,才是真正的强者所为,不是么?”
萧遥微微一愣,看向炎炽云的眼神里不禁带起了几分差异。原来放弃了一切因果后的无所畏惧才是面对,竟是这般的简单,就好像他手中的剑,纵然自身存在怎样巨大的缺陷,纵然面对多么强大的对手,我只需要简单的挥洒出去便可以了,想什么对错是非,本便无用。
“只是这次可能要拖累你了,如今这般光景,看来这雷劫倒是要你陪我一起渡了。”炎炽云略带歉意的说道。无论何种雷劫,都会将范围内的所有人囊括进去,并按照主要度雷劫的人引动的强度,再在每一个人个人修为的基础上施加不同的压力。所以旁人度雷劫时大多都是一人寻一个僻静处,以免牵累他人,同样,无论多么强大的人也不会参与到他人的雷劫中,这种九死一生的事情还是少沾惹为妙。只是如今这般境况却是由不得二人了。
萧遥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说道:“我本就是到达了这一步,迟早便是要面对,如今这番倒是增长了我的经验,炎兄倒是无须太多在意,更何况炎兄说的也对,我心无惧,纵大劫加身,有何惧哉。”
说罢,萧遥指向那神兵风雨的正中心,对着炎炽云说道:“我感觉到,如今想要在这神兵风雨里活下去,我们就一定要冲到那个位置才行。就好像风暴的最中心没有风一样,那里才是如今这般境况最安全的地方。”
听罢萧遥的解释,炎炽云大喝一声“好!”,便毫不犹豫的冲着萧遥所指的地方急速冲去,大剑挥舞不停,却是愈发急促了起来。虽说龙卷风的最中心最安全,但想要进入,却需要突破那最为急促的狂风才行。而如今的两人面对的,便已经不仅仅是单单几柄兵器的袭击了,众多兵器仿若洪流一般向两人奔袭而来。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大喝一声“躲”,趁着那洪流还未能形成合围之势时突进了整个风暴的中央。而看着周围仍然兀自飞旋不停却再不向两人袭来的飞剑,两人抹去嘴角的血迹,皆是躺在地上一脸后怕的哈哈大笑。
从身边的带囊中摸出两颗丹药,炎炽云将其中一颗扔给萧遥后将另一颗吞下,盘腿开始恢复自己,萧遥也是一样。只是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兵器舞动间带起的旋风就仿佛连接天地一般,直直与天际的雷云连接在了一起,而两者之间却好似是融合了一般,丝丝缕缕的黑云随着风暴的旋转连接其中。终于在谷外两人惊讶无比的眼神中与所有的神兵和狂风融合在一起,将谷中的人完全笼罩,直至外界再也看不清,只能听见那轰鸣的雷音从其中传出。
......
“那里发生了什么?”这仿佛连接天地黑色旋风终究还是引气了不少人的注意,顿时就有一些不知情的人开始询问身边的人。
“兵雨风口,剑冢险地,化婴不入,三花不出。这种地方咱们还是少去为妙,如今能看到这番景观已是不错了,还是别凑那份热闹的好。”
“言之有理,不过这剑冢之中确实是处处危险啊,想我那日......”
炎炽诚如今也在这临近万剑锋脚下的位置,看着那边腾起的浓浓黑云,眼中升起浓浓的好奇与不安,他也是知道巨阙剑就在兵雨风口的人之一,而当初从大哥那里偷听到这个消息时他还感觉到可惜不已呢。但愿在那里的人不是自己的大哥吧。
而站在谷外的炎炽心两人如今也是完全的有些看不懂了,这番境况与记载描述里的雷劫全然不同,和自己见过的前辈渡劫时的境况更是天差地远。就算是现在的两人也是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身处风暴中心的两人此时却如泥塑石胎一般,竟然是毫无动静了,就连呼吸,也是淡不可闻.....